从酒馆出来,两人走在逡黑的街道上,只有雪地上反射的昏暗月光照亮,一切都显得孤寂又冷清。 吐出的热气在面前凝结成雾,很快又被北风吹散。 两人都对温度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难免被这破败的景象影响了一些心情。 琴酒拿着刚买来的酒,往嘴里到了一点。 “太淡。” “正常,清酒都是兑水的。” 琴酒像是喝水一样把酒喝完,酒瓶远远丢飞出去:“那个叫矢志田的日本军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如果我原本的情报没错,他曾经是负责监狱管理的小头目,当时罗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当俘虏。” 苏明摸出烟来,叼着点燃,抬头辨认一下方向。 “核弹炸歪了?”琴酒可是不止一次听到霍华德吹嘘自己的核武器威力如何了,可是老板娘表示镇上当时没什么事。 “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不是杜立特准将他们的问题,肯定是霍华德那里出了错。本来该炸军港的,结果炸到城市另一边的山里去了,差那么几十公里,肯定是他设计的减速伞有问题。” 苏明说了自己的猜想,反正霍华德的发明,呃......从来没有靠谱过。 据酒吧的老板娘说,当时原子弹甚至都没有怎么影响到这里,他们只是后来为了躲避辐射尘才被疏散了。 除了百姓,还有军人以及俘虏们都撤离了,当时乱糟糟的,而两枚核弹之后没过多久,日本就宣布投降了。 从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有见过矢志田少尉。 不过他以前是酒馆的常客,矢志田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继承人,对待自己非常严格,每周休息的日子,他会来酒馆要一壶酒,不多也不少,就着吃一小份芥末章鱼。 然后他就会起身离开,话不多,但十分礼貌。 酒吧老板娘的丈夫也死在海外了,她知道这些留守本土的军官,一般都是朝中有人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矢志田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人,听说很多俘虏都承他的情,在战后还来打听过他的下落。 和其他监狱不一样,矢志田不许自己的手下折磨俘虏,称其与武士精神不符。折辱对方的战士,是不必要并且愚蠢的行为。 所以管理战俘营的那么些年,他倒是和俘虏们学会了好几门外语,现在听说已经退伍,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不过想要找他,老板娘能给出的线索只有神奈川县的镰仓,她听说矢志田家的老宅在那里,因为他偶尔提起过,他们家祖上曾经是镰仓幕府时期将军的幕僚。 这么一来,娜塔莎的去向,也就不言而喻了。 “娜塔莎比我们早出发五天,但到了日本后她的行动速度会大大受到影响,所以我们只要不走岔,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苏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再次把琴酒拉上了魔浮斗篷,两人朝着镰仓方向飞去。 神奈川县临近琦玉县,都属于东京市周边地区,而镰仓自古以来因为其不错的水文条件,有不少商业港口,算是个昔日比较繁华的小镇子吧。 虽然自称镰仓市,但就那么点人口,苏明叫不出口。 和天朝的江南水乡差不多,镰仓也非常流行开凿小运河,在坐着小船在城镇里畅游,或者搭乘人力车去赏花,都是不错的旅游项目,这里的山上还有温泉,特产是会挖坟的狸猫。 可惜,苏明他们这次来的不是季节。 冬天,还是临近年关,今年还同样地不景气,等他们来到这座小城郊外的时候,发现整座城市除了服务业,基本上都停摆了。 “好吧,其实几个开过幕府的地方,和菓子一般都做得不错,可惜我们这次也吃不到了。”苏明看着夜色中的城市,朝琴酒无奈地摊摊手。 他随后指了指城外那耸立的城堡,斗篷朝那个方向飞去。 城堡,日本战国时期遗留的产物,如果有武家町,那应该离城堡不远。 琴酒无所谓地顺着自己的头发,黑色的头发让她感觉怪怪的:“既然你说矢志田家有钱,还怕他家没有点心吗?想要的东西我们就抢过来好了。” “这是地球,又不是阿斯嘉德,我不抢别人的东西,要友爱,不要杀害。”苏明捂住了自己的脸,琴酒看来这几年是憋坏了。 “好好,听你的。”琴酒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降落后改为步行,朝着武家町方向走去。 院子都很大,很气派,但是十室九空,就算是偶尔有人的,也往往只是老人枯坐在灯前,看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不错的地方啊,应该买下来开发房地产,等过上个十几年,丢给日本政府接盘。”苏明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伤心,而是想着自己的好处。 琴酒搂着他的胳膊,动作很不协调,她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接下来集团发展的方向主要是掌控舆论,你怎么又想搞房地产了?” “也是,算了,现在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了,稀有金属和各种资源才是重点,副官的宇宙飞船项目,真是个资源无底洞。佐拉博士也不争气,研究个计算机业磨磨蹭蹭的。” 苏明的思路瞬间又跑远了。 “到了,应该就是这家吧?”琴酒指了指街道不远处的一处大宅,那里灯火通明,门前的还有灯笼写着矢志田的家名。 日语她不会,但是汉字她认识啊,胡蒙就是了。 “我来敲门,你别说话,他们家可能和九头蛇有些关联,你不要露馅了。” 苏明交待了两句,他自己两人没关系,一路上比较担心的就是之前娜塔莎找到这里,万一被矢志田看出了什么,从而通知了九头蛇。 现在九头蛇在日本的老大是西崔克男爵,那也是一个光头佬,现在苏明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光头。 卢瑟是光头,布莱尼亚克是光头,曼哈顿博士也是光头,没一个省油的灯,忠嗣学院里还寄宿着一个小光头,长大后也是个硬茬。 严格算起来,小表弟和杜姆也是光头,他们的头皮都腐烂脱落了,自然是光了。 可见,变秃就变强不是一句空话,是具有普遍性的。 敲开门后,苏明看着开门的下人,做出了自我介绍:“转告你们的家主矢志田市朗,就说有故人来访。” “那个......恕在下冒昧,可有凭证?”看门的人也不容易,这大晚上的来找主人,这么含糊可不成。 “你就说我叫罗根·豪特利,是个侏儒。”苏明面不改色地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