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响一响,把他从那个屋引到这个房。我的孩子绝不会成为争宠夺爱的工具!拿孩子绊着他的事我做不出来!再说,他现在能收一个姨娘,后头就能收二个、三个许多个。要我每天都想着怎么引他来,我不干!他喜欢谁便去谁屋里,谁爱勾搭他谁去,我不同他姨娘窝里混!我看他这样的人对孩子也难有情。不是都讲,姨娘的孩子也叫我母亲,既然都是我的孩子,我急什么呢。”
把人气死才高兴,是吗?
“话不是这样讲,隔着皮肚生养的和自家肠子爬出来的能一样吗。你看他们一样,他们未必真心敬重你。你还小,不知其中利害,都是有亲娘的,喊你不过是个面子。你的孩子和姨娘们的不同,你都没生养,怎知他爱不爱?不是教你和姨娘搭台子唱对台戏,两个人总不能见面像不认识一样,再怎么说他是你丈夫,是你的天!现时就这样,你往后的日子怎么熬!坐胎药你不用便不用,我只是想,万一他哪日来了,咱们准备着,不就有了吗……”
不听不听,说来说去,又回到孩子、生养。苏锦烦透顶,蒙头不睬。如今她不知道外头天地,父亲在时还能听他讲讲家国形势。现在只是困在这一方院子,守着一个男人,盯着一个肚皮。一顶帐子,两个人吵翻天!
她抗拒,林初兰无奈,只得在心中、在每日给老爷夫人上香时,默默祈求保佑可怜的姑娘,能获得丈夫尊重,儿女绕膝。而不似这般,见面互不搭理,孤枕冷床,成日和她老婆子睡在一处。这执拗的丫头,可怎生是好!
周彦邦睡的正沉,春蕊当然也添了被褥,只是周彦邦火气旺,到半夜全掀开,身上只一条薄被。再给他盖,没多久又掀开。春蕊只觉好笑,她只敢在黑暗中窥探他的面目,虽然模糊可在她的心里却异常清晰。等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来到了他枕畔席边,想到这里,又默默的朝他身旁靠近些……
“爷,爷,二门上传,外头有军爷……”蓦的惊醒,猛然坐起,迅速穿衣蹬靴。
春蕊掩着白绫子小袄,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连问询:“说什么事了吗?如何夜半来报?爷吃盏茶再走呢……”
话音未落,他早已头也不回的迈出门去,留下春蕊紧张的攥着冬桔的手。
“我这心怎么跳的这样厉害,这深更半夜能有好事?”不光是心,连手心里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