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系披风。
她不说话了,他却又逗她:“有人欺负你?嗯?”
“没有。”答得斩钉截铁,头都没抬。
周彦邦想笑,虽然被苏锦怼了一通。倒让他想起了当年洒金街上第一次见到她,何等的伶牙俐齿。只觉得今天的她才是从前的她,充满活力,不像才嫁过来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情大好,但见她乌沉沉的秀发在他眼皮底下飘来飘去,阵阵馨香,不由的想撩她一撩。
“你还会被人欺?”
“莫名其妙,我多晚说被人欺了。”秀眉双拧,美目含怨,立刻瞪了上来。见她全然忘记了昨晚自己说的一切,周彦邦也不戳穿她,反而更加愉悦。
苏锦自己没觉得,林初兰看着打心底高兴,虽然是拌嘴,但小两口言语间亲密许多,打情骂俏也是夫妻间闺房情趣。不像刚成亲的时候,互相看一眼都嫌多。这般便好,见面三分情,总是日久生情,牙齿还能咬了舌头呢,往后姑爷和姑娘只会越来越好。
丫头打帘子出正房,一股冷风直扑面门。只见幕天席地、银装素裹一片银色世界,昨晚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停。丫头撑伞上前,周彦邦自己接了过来,撑着伞迎着风雪走在前面。苏锦和一众丫头走在后头,她的大红色羽纱大氅和他的宝蓝色缎面水貂皮大氅一深一浅好不般配。
寒风吹过,扬起的雪片吹迷了眼,苏锦停下来欣赏这一幕银白天地,不自觉吟诵:“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
呀!不吟了
君情,君情复何似?
周彦邦心中暗接下去,回身牵起她的手。苏锦害羞,要抽抽不掉,丫头婆子们就偷笑,故意走的慢一些,离他们远一些。出了院门,走过长长的游廊,到了门口才松手。她早已羞红了脸,甩开手来奔跑在漫天风雪中。风来雪来,闭上眼感受细碎的新雪打在微红的脸庞,天真烂漫时信口说来。
“我家也有这样的园子,这样好的雪景。我家还有一大片红梅园,我父亲会命人折梅插瓶,煎茶赏雪,看我和丫头们玩雪。我母亲会准备好炭火,等我回来换衣服。”
她像个孩子奔跑在雪地里,眼见上房的房檐上的护花铃被风吹的“丁零当啷”响个不停,似乎在提醒她进入另外的世界,登时噤若寒蝉。他此时有感,哪里像个夫人,分明还是个小姑娘,早早的嫁了人,来了这个‘家’,着急了些。
“怕什么,为什么不跑了?”
“没怕,就是不想了。”
“不冷吗?”
很自然的搭在手上试探温度,这次她没有拒绝,温热的掌心传递出的暖意正在融化心中冰雪。林初兰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后面,满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