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金柝无不担心,生怕他跌下来。可马上的凌平川浑然不知,醉醺醺的几次缰绳滑手,身子颠簸的抖来抖去。他要去哪?他要回家,回他的驸马府。他是谁?他是当朝驸马,他老婆是天家公主。
屁,狗屁,都是放屁!
‘你心里有我’‘不事权贵’‘王母娘娘都不做’,妓子擅演,逢场作戏,笑笑便罢,凌平川自然也知道她又有几分真心。
她那样放肆,那样猖狂,那样的口无遮拦,那样的像她……
可她死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她。她也曾在他怀中撒娇,她也有一双玉臂迷人,他们即将谈婚论嫁,他们眼看厮守缠绵……
可她却死了,死的这样猝不及防,死的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得知消息之时,他给她寻得镯子还揣在怀里……
父亲母亲联手欺骗,急另智短,他热切的盼望,眼看就要到手的幸福,丝毫没意识到的阴谋……
现在他要回他的驸马府,做他的驸马爷,给他的老婆交差,交差!人活着忒没劲!
驸马府偌大的花园子里,虫鸣寂寂,树影深深,绿水默默。水塘边落木亭内,高几圆桌上,水晶大瓷盘子里梅花式样、菱花式样、玫瑰式样各色巧果子。粉白的,淡绿的,层层叠叠的码放整齐,塔尖似的堆放眼前。另瓜果、菱角、嫩藕等时蔬,红的绿的白的,甚是扎眼。
白挑线裙儿,枫色潞绸衫儿,珠翠满头。那样浓烈的颜色却映衬晦暗的面色,徐妈妈守在身边,众丫头屏气凝神。‘一、二、三……’如晔心中默数着巧果子的层数,百无聊赖!
“到底是哪儿不自在?宣太医来瞧瞧,还没动静,该有了呀?”
冯淑媛扶了扶头上的凤钗,理了理新制的蜀锦的衣裳,一双眼睛往四处瞄来瞄去:“驸马爷不在家吗?”
她今儿来也是打扮的颇有颜色,娇嫩嫩的红唇,细长长的眉。来了几趟总不见他个人影,今日乞巧,他做样子也该在家中才是。可还是没见到,冯淑媛心中恼,却也只能陪着公主说话。
“太医不好,民间也有神医。云英巷里罗医家妇科千金最是拿手,月信不调,崩漏带下,经他手里的没有不好的。你无事也别总困在府中,既出了宫里,咱们去宝相寺,云山观逛逛去。散散心解解闷,你心里好了,什么病就都没了。听我的,明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