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暖悠悠,绛红纱灯笼高挑,玫瑰桌上硕大的红漆雕食盒,花架子上满墙的蔷薇盛开,荼蘼似雪,盏盏河灯晃晃悠悠的飘远……苏锦疲惫的闭上眼,她哪有心思,她在惦记姑母的病。仰在藤编躺椅轻晃,小扇慢慢摇。
春蕊目光对上同样担忧的林初兰,毫无办法,接话说道:“老太爷起病这阵子,夜里多半是你,熬的乌鸡眼似的。不吃粥,也弄些莲馔尝尝。你自己不是常说莲荷浑身是宝,味道清香别致。喏,藕芽、鲜藕、莲子都是现摘的,好歹尝一尝。”
‘吱呀吱呀’藤椅沉默的回应。
“咱们也不敢问,您和爷究竟、究竟……从他南省回来,就没甚言语。到回了趟姑奶奶家,成日里面都不见,这是怎么了,说出来,咱们也能开解开解,这气置的也忒长了些……”
“夫人,夫人,来玩呀,这么多灯,您也放一盏。”
这狐媚子当真快活,颠颠的跑过来见苏锦不搭理,又拉春蕊。春蕊反拽住她的手,拿在手里细细的瞧。胡氏的指甲晕染的的确不同寻常,粉嫩嫩,又有些透明。加上她手又白细软,配上三寸长的指甲,着实好看。
“好看吧,爷也拉住了看……”
胡氏得意,把个床帏私事也说了出来。林初兰登时白了她一眼,苏锦却始终闭目,仿佛睡着了。胡氏自知失口,谁不知周彦邦近日都歇在她那里。好像有意炫耀一般,还是在夫人面前……
“哎呀,哎呀呀,夫人您的手、手……”苏锦闻言,以为有虫子,唬的连忙坐起身来。听雨听云一人一只手,左右的瞧,好好的呀?
“嘿嘿,您指甲上没颜色,白浪费了一双好手,咱们女人家哪有不染指甲的。快快快,取我的匣子来,我最会弄,给夫人染个什么色呢?海棠红?朱砂色?或者您喜欢的样式告诉我,保管比丫头们弄的强!”
这狐媚子,众人闻言,知她心意,有笑的有骂的,林初兰早想骂她:“你这狐媚子张致的没个规矩,夫人的玩笑你也敢开,一惊一乍的唬的心没着没落。”
“妈妈休骂,夫人起来同咱们乐乐你不高兴。看她成日里蔫蔫儿的,你又愿意?瞧,这不坐起来了吗?不过是逗夫人一乐,就是爷的玩笑我也敢开!”
“瞧把你能的,你这狐媚子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子!”
春蕊点着头骂她,胡氏不恼,嬉笑玩乐,自在非常。苏锦连连推辞,还是被一众人按住不动。小杏儿捣杵,劳燕添矾,胡氏银挑子添了几勺粉末。还以为她炼丹药,甚是稀奇,丫头们乌蓬蓬的脑袋都挤在一处,看的入神。
“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