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姑娘;姑娘如何处罚我都行,只是姑奶奶那里还等你吃早茶;昨日把她气成那样,姑娘不该去赔个不是?”
不睬;
“姑娘起来动动,跪着膝盖疼;瓷砖上阴冷,寒凉侵入,老了落下风寒。”
“姨娘休要怄我,可是姑母昨日交代不许探望,姨娘怎就来了呢?姨娘冒犯的不是我,是姑母;没得和姑母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你……”
这孩子怎这般犟,牛拉不回!
被戳穿也演不下去了,她如今要出阁了,弄的灰头土脸,神思倦怠成什么样子;不过是吓吓她,让她服个软;林初兰只当她是小时候,哄一哄就好了,猝不及防的被苏锦一把揭穿。
“姑娘一股子伶俐劲都用在我们身上了,我们红脸白脸的不只是为了谁?如今天亮了,想必你也细思量过了,姑娘究竟要哪般?姑娘要如何?你细想想,你能去哪,能做什么,是玩笑吗?说出的话儿戏一般的,真心疼你的人你最会扎刀子;不过是即将出阁,怕你冷着饿着病着,你自小到大谁真个同你置过气?”
“你果真不肯起来,还是不服气,既这么着,开了门叫她走;找根绳子,她前脚走,咱们后脚吊死!”
苏文茵被绣杏搀着进了来,一夜的憔悴仿佛苍老了许多;药没喝,饭没用,就强打了精神过来;却听到如此一番,似冷水兜头一泼,从头到脚凉的透透的。又怜惜苏锦的命运,自幼失怙失恃,被偷换了姻缘,许了个庶子不算,到头来还有私情、还要私奔……;可这些都不能说不能讲,心内百感交集。
“儿呀,你是我嫡亲的侄女,咱们姓氏相同,血脉相连,我怎能害你!你摇摇晃晃的时候,我就爱抱你;我又无所出,嫂嫂又对我那样好,看你就是我的心肝肉一般;你许了周家,是遵照你父亲的意思;好也罢丑也罢,他去了的人,你不能再怨他了!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要想想你父亲,想想咱们家;你赌气、你不甘;但这门亲事天家都知晓,必定是要嫁的!”
“昨日你同我闹,提起你祖父,你那姑、姑丈;别人提,你也提;嗐!果然,至亲才知道刀子扎哪最痛。你说我我不恼,可你不该咒自己”
苏锦登时面红耳赤,想起自己那番话,羞愧自责各种情绪无地自容。
“是我口不择言,伤了姑母的心;”
苏锦服软了,被苏文茵搂在怀中。
“这些话,我本打算临行前讲给你,索性现在一并说了;你如何跟我吵闹都无妨,可到了人家家,人家会说咱们家没家教,骂的是你父母,骂的是咱们苏家;你父亲那样的人物,天家都记挂的人,他去都去了,你愿意他背地里被小妇们咒骂吗?父母生养之恩难以回报,断不能死后还被人骂;儿呀,到了人家好好过日子,你比姑母聪明,从前你母亲劝我,如今我把你母亲的话借我的口说予你:日子是人过的,虽说不认识,以真心换真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他爱他,他不能不对你好;世上像你姑丈那样的糊涂虫被我遇见了,就不会再被你碰上了;那是你父亲的眼光,你不信我还不信你父亲吗?我们难道都害你吗?”
提起父母,苏锦不忍,呜咽不语;苏文茵知道她动摇了,林初兰趁热打铁。
“如今挣也挣过了,闹也闹过了;如此这般,可知这世上岂是尽入人意的;咱们都别再提要死要活的话;公子也罢,小姐也罢,咱们只当和他没缘分;等他功名加身,未必会记起今日种种;各自有各自的命,还是那句话,姑娘舍得自己,能舍得公子的前程吗?”
真正戳中苏锦的是宋清平,功名前程都不要了,这才是荒唐罪过。
“姑娘随我去梳洗,姑奶□□痛了一夜,姑娘先去服侍姑奶奶服药;我再带着你去看看嫁妆,要走了还不认得自己的东西!好孩子,不哭了,新嫁娘不能哭!”
“慢着。”
苏文茵喊住。
“给你父母磕头,答应了就是认了,要对得起他们,不能反悔!”
苏锦噙泪,怔忪了一刻,既然毕恭毕敬的磕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了怎样的了断,内心是怎样的五脏俱焚。瞬间,天光大亮,阳光刺破阴霾涌进这个家这间屋子,妇孺们抱在一起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