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无人教导,你可有人教导?”
“你……”说的周玉汝满面通红,苏锦却不容她分辩,连珠炮般的停不下来。既开口,那边要骂个痛快!
“世上言语单挑恶毒的讲,单管往人心口插刀子!我父亲教导我以诚待人,我母亲教导我一心换一心。我拿你当自家妹子,你却总也不够,寻衅滋事,鸡蛋里挑骨头,搬弄是非,句句刻薄。对我也是,对其他姊妹也是,闯下祸事只管推诿,总想着有人兜揽。青春女儿家,专管嚼舌生事为乐;目中无人,粗鄙浅薄,专横跋扈,一味地发难挑拨,自以为是的都是你!”
骂的好!骂的痛快!你也有今日!周玉簪高兴的恨不得仰天大笑,苏锦骂的正是她早想骂的,太痛快了。平日里众人都让着周玉汝,惯的她不知天高地厚,行动拿着父兄说话,自命不凡。如今也让她知道,有人不惯着她,瞧她气的眼泪直流,岂知自作自受!
好一张利嘴!长辈们面前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当真惹了她像个火药桶,‘蹭蹭蹭’的拦不住。况条理清晰,是非分明,同她比起来,那周玉汝简直是狗咬跳蚤瞎嚼。孔氏心想这丫头腹内有些东西。
周玉汝没想那个她看不上病猫子似的丫头,此刻镇定自若,口若悬河,句句似刀箭直刺她心,无法反驳。苏锦在气场上全然压制周玉汝,有条不紊,思维清晰,与平日的呆讷判若两人,不由得引得众人刮目相看;苏锦不惧,周玉汝会撒泼,却不会吵架,她不占理,被苏锦拿住了狠狠的治。
周玉汝哭了,先是默默流泪,后来放声大哭。满屋子丫头婆子都跪下,孔氏知道这热闹再看不得,又想她们闹的更大些,舌灿莲花也收起来不劝,只悄悄带着周玉簪和周玉贞退下。周玉暖想劝阻,也被袁氏连拉带拽的也走了。
余氏铁青着脸站了起来,自家姑娘委屈,岂会袖手旁观;全无了之前的那份淡定,必定是气急了,食指发抖的指着苏锦:“她不好,还有我,我还没死,哪里就轮到你了。我本不想理论,今日看你女先生发威,咱们便好好说道。当日挂幔你家的妹子把我儿骂哭,你知不知都是你的干系。三朝没过,咱们一口茶都没喝到,你就病了,是真是假,谁又说你什么。她是个孩子,叫你声嫂子,不过是淘气些,我有没有讲过,猫狗不要同她计较,我的话你听过没?她如何就碍了你的眼,但凡让她几句又如何。指望你长嫂如母,罢了,赶紧打发了她!你是长嫂,教导她自然,她说不得你父亲,可你又如何说到你公公和我头上?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人家是娶媳,我们是请了尊佛,要供着!我几次三番不理论,你越发得意,来了才几日,辱骂公婆,折辱小姑,下面该治死我们了。治死我们你好当家,称王称霸,何曾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登时死在你面前才好!”
说到激动处连连拍着桌子,摔了茶盅泼了茶汤,扔了果盒砸了唾盂。满地上都是吃食,把个厅堂弄得污秽不堪!余氏发威,无人敢动,唬的周玉汝也不敢哭了四下雅雀无声,只听余氏叫骂:“反了你了,当咱们家没规矩吗!外头花园子里站着,让下人家看看天家相中的新夫人,如何的以下犯上,睁开眼睛看看,就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可有你猖狂。”说毕又想起了孙氏,叠声喊了起来:“叫那蠢妇来一同站着,陪着她大家子出来的媳妇。”
“夫人,你认个错,老夫人也就放过了,她不过是教导你,大日头底下不是玩的。”刁婆子做起了拦停,苏锦却不领情,站直了身子,脖子硬的很。‘只是淘气’?睁着眼说瞎话,倒摘得干净!‘有没有长辈’?同样的话为何不问问自家姑娘!
大惩大诫,宽以律己,严以待人,余氏此言一出,苏锦便知结果。勿以恶小而为之,周玉汝的今日都是余氏纵出来的,溺子如杀子。既说了就担得起,老虎的胡须摸也摸了,索性拔了。苏锦的牛性上来,谁的劝也不好使。给台阶不下,苏锦的不依不饶让余氏彻底丢了面子,周玉汝张着嘴嚎啕大哭:“母亲,连你也挟制不住,我可怎么活,母亲绝不能放过她……”
脖子硬的结果就是被老君定住一般,站成个石头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