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哭出来。
这一层楼不单单只有方、满两家,但其他住户搬走又搬入新的,压根不熟。
满好不敢大声,这个时间点,能听到楼下电视声,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显然,隔音一般。
最后,方璟急促地喘着气,用过的橡胶套扎了个结,丢进垃圾桶。
满好挥拳捶着他,“死方璟,臭方璟。”
那点力气给他捶背都不够。
方璟将她的衣服兜头脱掉,一起重新冲了个澡。
白亮的灯光下,女孩子的肌肤尚泛着红晕,热水一浇,有着玉一般的润泽。
第二次是在他房间,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曾经,很多个夏日的午后,两个人挤一张桌子写作业、看书,风扇从后面送来热风,无法抑制出汗,湿黏得很,满好更坐不住。
而今,他们抱坐着做,小刀剔骨一样地磨蹭,耳鬓厮磨。
同样的人,同一个地方。
跨越了数年时光,从亲密无间的朋友,到亲密“无间”的情人。
满好一手环绕方璟的肩背,额头抵着他的肩,“你没在我脖子上留印记吧?”
他指腹摩挲一小块皮肤,“蚊子咬的。”
她好气又好笑,侧过脸,在同样的位置吮咬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嗓子眼干,踹了脚方璟,说要喝水。
他说:“你也就使唤我了。”
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表情诚恳,“我亲亲亲爱的好朋友,男朋友,方璟哥哥,辛苦你啦。”
他亲了她一下,任劳任怨倒来一杯温水。
时间犹早,满好把腿夹在方璟的腰上,八爪鱼一样抱着他,“方璟。”
“嗯?”
“方井井井。”
他不厌其烦:“嗯。”
“不想这么快成为大人。”她把脸贴在他的心口,惆怅地说,“今天饭桌上,他们聊起那些话题,乐乐听不懂,玩得可高兴,几年前的我,也只用担心怎么模仿家长字迹,在六十分的物理卷子签名,攒多久的零花钱,才可以买中意的小说或者周边。”
“如果这样,那我刚刚岂不是在犯罪?”
“……”
“开玩笑的。”方璟笑笑,撸着她的后脑勺,“其实你这样想的时候,我会假设,如果我大你几岁该多好。我可以替你探路,替你尝人生百味,羽翼足够宽大,能够庇护你。”
“可是这样我们就做不了同学了。”
“我又会想到,你需要的不是一个成熟长者的说教,庇护,而是陪伴。总有一段路,得靠自己闯过荆棘林,踏过铁索桥,但如果有人陪你,是不是没那么可怕?”
满好眼眶湿了,鼻子里也酸酸的,“方璟,谢谢你陪我。”
他说:“你不是说过,咱俩谁跟谁,说什么谢啊。”
“我是真心的。”
“我也是真心的。”
他捧起她的脸,看她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屈指轻轻地揩走。
“我是你的朋友,男朋友,你小时候还喊了几年哥哥,我们之间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
她咕哝:“你今天怎么这么感性?”
“可能是因为电影吧。他们是惺惺相惜的知音,垂垂老矣,追忆往矣,也颇为感怀,难免想多了。”
“别人看的是盛唐灿烂到衰败的几十年,是大厦倾塌满目疮痍的山河,是鲜衣怒马到潦倒困窘的人生,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恋爱脑吗?”
“那你希望我冷酷无情一点,现在把你从我身上扯下去吗?”
满好使劲摇头,缠他缠得更紧。
“我并不主张爱情至上的人生态度,但这好像,”方璟迟疑着说,“不是我主观能控制的。”
“没关系,做得很好,方璟小朋友,奖励你一个亲亲。”
她撅起嘴,在他唇上亲了亲。
厮磨到十点,再晚郭丽霖就该催了。
满好起身换自己的衣服,原本丢得东一件西一件的,方璟叠好放到床边,背过身,不去看她。
——明明哪哪都看过了。
这时,门口突然响了。
客厅传来范慧芳和方鑫的说话声。
“明天再打电话跟老陈说这个事吧,今天这么晚了,别打扰人家休息。”
“你说你,非……哎?这不是好好的鞋吗?”
范慧芳扬声:“好好,你在啊?”
满好人傻在原地。
不是说他们明天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