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总有一丝奇诡的不安。
按照摆设推断,这应该并不是一间客房,而是主人房。
她不知道何方有与何达升打的什么主意,思考一番后,最终决定给谢必安发了一条消息。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发给小范大人,江禾龄放下手机,小范大人恐人不说,连即时通信设备都没有,实在太过落伍。
*
楼下房间,陆雨芊刚催完大师,终于放下手机陷入梦乡,连梦里都是江禾龄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快意。
何家村外的密林中,两个鬼日夜疾驰,终于快要到达何家村。
他们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帷帽,借此隐匿身形,以免被冥界察觉。
两人赶路许久,此刻也十分疲惫,一鬼搭话道:“兄弟,你知道哪个是江,江什么龄吗?我脸盲。”
另一鬼拍了拍身上的罗盘,不以为意道:“我也不认识。这有什么关系,我的罗盘会帮我找到她。”
脸盲鬼羡慕道:“兄弟,你可真强啊!”
随即冲着罗盘鬼搓了搓大拇指与食指,“那你这个,可不低吧?”
罗盘鬼一脸茫然:?
脸盲鬼:“工资啊!你这么有本事,工资不少吧!”
罗盘鬼早不是职场新人,显然比起脸盲鬼更有心眼,不答反问:“我就一般般啦,兄弟你怎么样?”
脸盲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直接去冥界投胎去了。现在累死累活地给上面干活,到头来也只有几口香灰吃,顶多是饿不死。”
罗盘鬼闻言震惊:“那也太少了吧!”
脸盲鬼:“可不是,真是抠门啊,比我阳间的老板还要抠门。”
他小声自语:“我要让他们知道便宜没好货。”
罗盘鬼一时走神没听到,“你说什么?”
“没啥没啥,我们赶紧赶路吧,马上就要天亮了。”脸盲鬼摸了摸脑袋,“这雇主到底是花了多少钱,上头跟催人投胎似的催。”
*
第二天,江禾龄一起床就发现别墅里正在张灯结彩,所有门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一打听才知道,节目组和村里商量后,决定今晚办一个集体中式婚礼。
邀请全村的恩爱夫妻代表,还有各位嘉宾一起见证爱情最美的模样。
江禾龄:“……”在恋综办集体婚礼,会不会太超前。
她揉了揉脑袋,昨夜睡了十个小时,起床仍然感到莫名的精神不济。
她走到楼梯口处,何家村村民几乎全体出动,搬运红绸缎,布置喜堂,挂红灯笼,准备花生红枣之类的彩头。
何达升站在村民之中充当指挥官的角色,时不时亲身上阵挂个喜联,挪个桌子。
江禾龄:积极的仿佛是他结婚,一点看不出是结了三次婚的样子。
何达升似乎有所感应,抬头冲着江禾龄眨了眨眼睛。
江禾龄收回视线,转头发现走廊上陈哥正在跟何方有的夫人杨芝兰聊天。
“夫人真是好相貌,有没有考虑进娱乐圈发展发展?我看只有您这个长相,才能生出花容月貌的女主来。”
陈哥十分健谈,除了这群油盐不进的嘉宾,他跟谁说起话来都是游刃有余,很快就把杨芝兰逗得掩唇发笑。
“你太高估我了,娱乐圈哪里是我能进的地方。”杨芝兰摆摆手,随后看见远处的一道身影,很快收起笑意,与陈哥拉开了距离。
江禾龄望向走廊深处,原来是一米六的何方有来了,他走来的身影犹如一个圆润的套娃,和身材纤细的杨芝兰形成鲜明对比。
“感谢您的鼎力支持,晚上的节目效果肯定极好。”陈哥与何方有握手。
何方有先是微笑寒暄,不着痕迹地把杨芝兰挡在身后,闲聊几句就推脱有事,带着杨芝兰离开。
江禾龄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好像从来没见过杨芝兰一个人出现过。这何家村,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傍晚太阳下山,江禾龄在节目组的安排下换上红嫁衣,还盖了一个鸳鸯戏水红盖头。
等她出门坐上一顶红色轿子,被摇摇晃晃地抬出别墅。
满目都是红色,江禾龄在轿子里掀起窗户上的帘子,抬头正对上何达升的视线。
他微微躬身,穿了一身小厮衣服,随在轿子侧边,露出一个硕大的、犹如新郎官般的笑容。
“江小姐,你好啊。”
江禾龄立刻关上帘子,心脏跳得极快,何达升实在太过古怪。
好在她今天分配到的新郎是谢怀纯,化妆师对待他颇为上心,还给他的假发编了许多小辫子,他下马而来时,犹如朝气蓬勃的异族少年,冲散了这恐惧的气氛。
昨天到达何家村后,几乎没再直播,盘目前的网友不明就里,完全不在意何达升,只觉得眼前的一幕过于养眼,疯狂截图。
谢怀纯轻松地将她从轿子上背下来,还在暗暗得意之前在健身房没白练。
江禾龄透过红色盖头,看见周围有九个穿着同样嫁衣的女人,嫁衣宽松,连手指都没露出来,几乎分不清楚谁是谁。
新娘被安排坐在一排长椅上,江禾龄坐在最右边,而她的右手边,居然赫然是一块盖着红盖头的牌位!
陈哥在红毯上激情昂扬地讲述着何家村几对夫妻的爱情故事。
有相濡以沫的,有不离不弃的,最可歌可泣的,还是江禾龄左手边的那个牌位。
听说这对夫妻,丈夫上山时不慎坠崖身亡,不久后妻子在一个雨夜追随而去,死生相依。
不知是否是小范大人给的手链的缘故,江禾龄几乎能看见身旁牌位寒光闪闪,明明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江禾龄却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居然已经到了喝交杯酒的环节。
何达升端着一个托盘走来,托盘上了摆了二十几个小巧的银杯,里面透明的液体随着他的走动不断晃动、溢出。
其他新娘从托盘中取出两杯酒,等轮到江禾龄时,何达升仍旧是小厮打扮,江禾龄几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