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上写的开放日日期马上就到了,按照邀请函所写的,早上八点之前到A高即可。所有的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听讲座、听公开课、只要在上课之前跟老师出示邀请函,就可以听对应的课。
应该不止我们三个人被邀请了,A高的校园开放日我稍微了解了一番,发现邀请的几乎都是别的学校最顶尖的那批人。
江颂月死活不肯坐轮椅过去,她说不想给A高的人留下她很脆弱的印象,以后可能还会有交集。
“那你想给他们留下你是个非常逞强的人的印象吗?”我问道。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觉得我看上去很脆弱,很需要帮助。”她回答道。
“因为别人给予你帮助,会给你一种施舍的感觉?”我猜道。
“嗯。”她点了点头,“我这辈子最痛恨地就是接受别人的施舍,我宁愿得不到,也不想要这种东西。”
好执拗。她这种性格,是绝对不会把“我其实很需要别人的关心,但是我又不希望别人因此觉得我很矫情”说出口的。
不过她不说,不意味着我不会给。
“可是人不可能一辈子不接受来自别人的帮助啊。”我问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那确实,不过我不把这看做是帮助,我倾向于把它看做是我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还的。”她回答道。
“那我给你的帮助呢?”我问道。
“也会还。”她回答道,只是,期限是一生的长度罢了。
你这不是很会吗?!
走进A高校门的时候,不得不说我是非常羡慕的,因为放眼望去,A高的校园面积大概可以装得下好几个C高了。虽然刚进校门的时候没有像C高那样的两排银杏树,但是路边碧绿挺拔的两排水杉同样夺人眼球,长势喜人,在春和日丽的晴天里看上去生机勃勃的。
进入A高的校门之后,左手边是三层楼高的大礼堂,正前方是一栋楼的大厅,右方是一个葡萄藤架起的走廊,走廊围成了一个圈,圈里面是一个喷泉,喷泉的水池底部刻着两个字:求真,A高的校训。
江颂月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邀请函,翻来覆去地看,明明只有几行字而已,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你说,我们三个C高的学生为什么会被邀请来到A高啊。”江颂月转头问我道。
“因为我们建立起的学习群影响到了A高吧。又或者是因为我们三个人上学期期末考到了这样的分数?”我猜测说,我们两个人的排名好像是全市两百多名的样子,比绝大多数A高的学生考得都好。
“不清楚,抓个人问问。”江颂月掏出手机联系之前的思乐中学同学。还没联系上呢,就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出现在了我和江颂月身边,她好像是我们以前的同学,好像是叫....张悦颖来着。
“这么早就到了,是想现在学校里逛逛吗?”我惊讶于她见到江颂月现在还拄着拐杖,第一句话不是竟然不是问她的腿怎么回事。
“是啊。虽然我其实很早就来过这里了,是在中考后的那个暑假自主招生的时候。但是跟秋素华一起逛的感觉,比起自己一个人看还是很不一样的。”江颂月抬头回答道。
江颂月自主招生的时候其实已经被A高录取了,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跟我一起来到C高。
“哦....”张悦颖若有所思地用非常八卦的眼神看向了我,然后笑了一声之后,说道,“那先不打扰你们小情侣散步了,记得来听我们班的课哦,郑国华老师的政治课非常有意思,袁一飞老师的历史课干货也非常多,选修课都可以随便听。我在高一1班。”
“嗯?你不在提高班了?”江颂月直截了当地问道,看上去她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A高的提高班是5班和10班,这一点跟C高不太一样。C高的提高班一般是1班和2班。
“害,别提了,上学期期末考试考砸了,考了全年级一百五十多名,全市第一千多名,被踢出去咯。”张悦颖自嘲地说道,“跟你俩完全没法比,不过这样在意料之中。”
“没事,你可以这学期考的好一点回提高班嘛。”我在一旁弱弱地安慰道。我并不觉得在A高这样的重点高中考年级150名是多么差的结果,也并不认为在全市七万多人的统考中排名一千多考得有多砸,可能她的标准跟我不一样吧。
“话虽如此,我就算达到提高班的分数线也不会回去的,我一点也不喜欢提高班,还是平行班好啊。”张悦颖说道。
“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怪怪的。”江颂月评价道,“我记得你在被A高录取进提高班的时候,可是一门心思地想要留在那里呢。”
“我当时确实有这么说过,但是我在这里待了一个学期之后,发现自己不适合。提高班压力太大了,大到我差点不想活了。压力大就算了,里面的同学和老师还勾心斗角的,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荣誉,在背地里撕得腥风血雨,因为班干部投票的时候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投,就搞群体孤立这种事。总之我待不下去了。”张悦颖叹了口气说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A高的提高班会是这样的氛围。
就好像,除了学习之外的事,都很精彩。
“平行班的老师倒是挺和蔼可亲的,非常好说话,也很热情,解答问题的时候也非常耐心,完全不会嫌我笨,可能是因为没有提高班老师那样的业绩要求吧。在这样的氛围里,这学期的期中考试我考到了年级四十几名,已经够到了回去的标准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回去的。”她补充道,“好了好了,先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班级了。”
“月月,我突然觉得,A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了。”她走后,我对江颂月说道。
“啧,你不会是受到了张悦颖的影响才这么说的吧,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江颂月不屑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处在一个竞争压力特别大的环境,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平和的心态进行学习。”我回答道。
“你觉得环境会给你带来难以承受的高压,但是我说实话,一直以来你都是造成环境高压的原罪。”江颂月又笑了,这时秦施凯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