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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山(1 / 2)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告诉我说江颂月的大伯现在已经走了。病床上,江颂月的手机插着线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目无焦距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这样的她,让我心疼至极,我抚上她的脸颊,只觉得她的脸冰冰凉凉的,明明室内开了暖空调的。

“你可别趁着我虚弱,对我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啊。”江颂月缓缓将目光移向我,要是在平时,这句话一定会是以俏皮可爱的语气说出口的,现在她这么虚弱,这番话瞬间就充斥了警告的意味。

“你现在一定非常疼吧,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事吗?”我关切地问道。

“就是右腿粉碎性骨折,软组织挫伤,以及失血过多,又刚做完手术,现在当然很疼。”江颂月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无比恐怖的事实。

我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学习呢?

“陪我说说话好吗,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不那么难过了。”说完之后,一滴眼泪从江颂月的脸颊流下,我连忙抽出一张餐巾纸为她擦掉了眼泪。

我仿佛意识到,叫我带作业过来给她只是一个借口,江颂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得出“我好难受,你来陪陪我吧”这种在她看来无比矫情的话呢。

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初中的时候,江颂月的脚扭伤过一次,那个时候我和她还没在一起,只是知道彼此之间相互喜欢,我将她扶了起来,结果她站稳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刚刚倒下的姿势好不好看?”把我弄得苦笑不得的。

那次,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痛苦的反应,即使她的脚腕已是一片淤青。

可是再骄傲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而人一旦释放了自己的负面情绪,那就再也收不住了。那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之后,越来越多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她小声地啜泣了起来:“秋素华,我只剩下你了,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可以不要嫌弃我哭的样子吗?求你了,不要嫌弃我,我不会经常这样的。”

我走到床头的位置坐了下来,将她拥入怀中:“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在王世忠面前忍住不哭,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我好像可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江颂月哭得一抖一抖的,我从未觉得她是如此的瘦小,平时为大家带来欢笑的她,那学术交流起来气场两米的她,此刻在我怀中是如此的脆弱。

我用手顺着她的背,非常温柔地安慰她说:“至少你还有我,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包括好与不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回首时,只觉也无风雨也无晴。

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乎乎的,江颂月哭得越来越狠,想来她刚刚在王世忠面前一定是强忍着情绪没有哭出来,积攒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吧。

我抽出了更多的餐巾纸,轻轻地擦拭着江颂月的脸,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江颂月哭得梨花带雨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头发有些凌乱。

“不许告诉别人我今天哭了奥,不许告诉别人!”这句话颇有威胁的意味,可是语气听上去明显就是在撒娇。

我浅浅地笑了笑:“当然不会,因为你也不会随便将我哭了的事实说出去的,礼尚往来嘛。”

没过多久,江颂月的气息就平稳了下来,恢复了平时学术交流时的样子,认真地对我说道:“既然你已经去过我家了,那从我家的陈设,应该能猜出不少东西。我确实有很多事瞒着你,我觉得那些负面的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想让普通人知道自己的一些私事,但是你听说我出事之后,跑了三公里来医院,陪了我一个下午,现在的你不是普通人,我觉得你有资格知道那些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很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

“当时我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客厅和你的卧室,只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家该有的样子,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会不在,难道...他...”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他只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原谅我在那天骗了你,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榜样,那个控制欲极强,但是非常上进,会安慰我的所谓‘父亲’,其实就是我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督促和逼迫自己,而不是他,在遇到你以前,所有的难受和委屈我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江颂月无比平静地说道,“你在帮我拿作业的时候,一定也看到我书桌上的那张合照了吧,那是我从孤儿院被江远山接出来的那天,院长给我们拍的照片。”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江远山把江颂月从孤儿院接出来,江颂月仍然说她的父亲根本不存在。

“江远山把你接出来...难道只是为了你的...遗产?”我小心翼翼地猜到。

“是的,那个时候他刚刚创业,手头资金非常紧张,得知了我的消息,于是就找上了门,对院长说会对我好,实际上只是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高达七位数的遗产。”江颂月说道。

那时的江颂月还小,哪里想得到这一层啊,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要来把自己接回家了,只知道因为这件事,孤儿院里的小朋友向她投来了很多羡慕的目光,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在见到江远山以前,她都以为“父亲”这个角色,必然是光辉伟岸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扎双马尾,又麻烦又不好看。我得知孤儿院院长死后,通过扎双马尾的方式来纪念她,那个拼死为我守住遗产的勇敢的女人。”江颂月说道,“她根本不是因为癌症去世的。”

江颂月出院那天,头发就是孤儿院院长帮她扎的,临走前,院长还对她说:“我们的月月扎双马尾最漂亮了!”

江远山以为,控制住江颂月就相当于控制住了那笔巨大的遗产,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以她作为要挟,逼院长就范。院长并没有屈服,始终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江远山不负责任的无耻行为,拒绝将银行卡密码告知江远山,还联系了银行,在公安机关作了公证,只有江颂月本人才有资格从卡里面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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