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撕掉那张合照的意思是,不会在乎他了吗?”我问道。
“是的,我当时自认为醒悟了,可是还是一直在想着他,满脑子都是对他的恨意。直到在医院里,我才想明白,自从他杀掉关爱我的孤儿院院长,这个人就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我在他身上倾注的一切情感,全部都是在浪费时间。”江颂月说道,“想起一个人的时候,能记得那个人是谁,但是对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无所谓,他的生活,他的品行,他的一切,都无所谓,这才是真正的不在乎。”
“你说得很对。”我非常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现在对陈冰怡的态度,“可是,你之前就是用同样的方式帮助我走出陈冰怡的阴影的,而同样的阴影,你说你直到在医院的时候才想通,这是为什么?”
“久病成医。”四个字,简明扼要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啊,病人虽然对自己的症状了解至深,但是光了解是不可能治好病的,而帮助别人了解相同性质的病,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对了,前两天房地产中介又联系我了。”江颂月说道。
“嗯?”
“这套房子是我妈的婚前财产,而江远山净身出户了,所以我是这套房子的第一继承人,我有权力把它卖掉,江远山本来就不能对我的这一决定进行干涉。”江颂月说道,“前段时间干涉这件事,只是为了找一个能把我杀掉的借口,想要脱离某个掌控罢了,但是他失败了,他的对手技高一筹,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所以,房地产中介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因为你是户主的身份,而对你改变态度了?”
“是的。他们但是看到我是个未成年人,无论我怎么说,都不太愿意听我的诉求,就因为我还未成年,觉得我没有独自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现在知道了江远山的身份之后,就立刻改变了态度,用非常客气的语气在跟我商讨房子的价格,很墙头草吧?”
真是笑死我了。
“把这套房子卖掉,也意味着我跟我的过去彻底一刀两断。”江颂月说道,“我过去的一切,包括我所有不愉快的经历,包括我记忆中不成器的你,包括印象里脑残一样的江远山,我都会永远地留在这套房子里。”
她深沉地看着远方,许久才开口:“人啊,总是要看向未来的。”
我看着她这样深沉的样子,沉默不语。这就是一个人的蜕变。江颂月是个勇敢的人,她敢于放下,敢于向过去告别。
我没看多久,转头接着收拾行李了。
“我去....”差不多整理完的时候,我听到在床上躺着的江颂月发出了一阵惊呼。
“咋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我不解。
“王世忠把摸底考试所有的题型分值分布模板发在了群里,还详细说明了那些是重要考点,还把重要考点整理成了一个完整的文档。”江颂月回答道。
“那这不是很好吗?”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现在出发的话,大概六点之前能到我家。
“他整理的重点,有相当一部分不在我们的考纲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