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在哪里!”德米提雅尖声道,“韦斯莱是故意调转方向飞过来的!我看到了!”
“他肯定想报复斯莱特林的学生!”马库斯也恶声恶气地说,他停在上空,汗味呛人,紧跟过来的格兰芬多球员恼火地想和他理论,被他的大嗓门打断了,“就因为——”
“因为什么?”和罗米一起掉下来的韦斯莱反问,罗米愣愣地看了过去。
他看上去不太好,脸色苍白,嘴角也磕破了,正在流血,更糟糕的是当他的孪生兄弟去搀扶他时,他发出痛苦的嘶声,摆手让他的兄弟先等一等。
他的腿怕是受伤了。
争论很快变成了球员之间的战争,罗米试着申辩了几句,没人理她,克里斯托夫甚至用眼神示意她先别出头,罗米只好原地坐下,等着有人来把他们俩送去医疗翼,她看向明明和她一样被围在中心却无人在意的格兰芬多,惊讶地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目光相遇时,他无奈地笑了笑。
“嗨……”她头顶就是一把又一把的飞天扫帚,罗米只好膝行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斗篷递给他,“谢谢你救了我,你的腿怎么样?”
“应该是扭伤。”他说,“真是遗憾。”
“庞弗雷夫人会很快治好你的,别担心。”罗米干巴巴地说。
有人为了她受伤让罗米感到十分愧疚,但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对方球员受伤会让斯莱特林士气高涨,这令她更加愧疚了,为此,罗米伸手提了提斗篷的一角,盖住他受伤的右腿,以免吹到更多的冷风。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顺便说一下,我是弗雷德。”弗雷德说,“如果我飞下来的角度更准确一点,或者速度更快一点,你根本不会和我一起滚下来。”
罗米一愣。
“更不会……”弗雷德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突然收紧。
罗米尖叫一声,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发出如此嘹亮的声音,但这也颇有成效地让两个学院的球员们都看了过来,如果是一分钟前,这是个为弗雷德·韦斯莱澄清的大好时机,但她现在只想把弗雷德完好的那条腿也用游走球砸断,她刚对格兰芬多有了一点好感,就被他狠狠捉弄了一番。
“罗米!”露易丝终于在短暂的寂静中又一次挤开人群冲了进来,这次她一眼看见罗米软绵绵的手腕,“你脱臼了!”
“是韦斯莱帮我挡住了游走球。”罗米说,尽管气得要命,“我的手腕是掉下来时摔坏的。”她在露易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这是我要说的,你们可以继续吵了。”
“你的嘴角流血了?”走向医疗翼时,露易丝问。
罗米舔了舔唇角。
只有铁锈味,没有痛觉。
“没有,是韦斯莱的血蹭到了我的脸上。”她说,就着露易丝的手吃了一块巧克力,夸张的甜蜜暂时让她忘记了手腕的疼痛。
“真恶心。”露易丝说,“脸侧过来,我帮你擦掉——罗米?”
她不解地看着躲避的朋友,“你怎么了?”
罗米用力地咬开酒心巧克力的脆壳,几个月以来从未有过的可可与烈酒香气在她口中逸散开来,她想起随着猩红色斗篷一起到来的,久违了的柠檬雪宝的酸甜口味,第一次意识到命运是何等顽皮的神明。
“是我的血。”她喃喃地说,舌尖轻轻舔过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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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芬多在这场争执中短暂地占据了优势,弗雷德被大张旗鼓地运送到医疗翼,唯一的一张病床拉起屏风,弗雷德抬起头,乔治接收到他的眼神,心领神会,招呼着队友们将弗雷德放到屏风另一侧的床上,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你应该留在医疗翼观察一晚,罗齐尔小姐。”
“可是我的手腕——”
“不是因为手腕。”庞弗雷夫人说,“你太瘦了,有些营养不良,本着治疗师的原则,我需要些时间来确认你有没有生病,还是单纯地节食过度,如果是后者,罗齐尔小姐,尽快恢复正常饮食吧,年轻女孩太在意身材对自己无益……”
“我没有……”弗雷德听见另一个声音虚弱地申辩。
“庞弗雷夫人!”乔治叫起来,“这边还有一个病人哪!”
治疗师的长袍慢慢从屏风后面显露出来,庞弗雷夫人的脸蛋和往常一样红扑扑的,看上去很亲和,但神情很严肃,“又是魁地奇?”她的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意外,“我早说过——”
“魁地奇的规则应该改一改,我每年都要治疗被游走球冲撞的伤员几百次。”
弗雷德和乔治的异口同声逗乐了本来心情沉重的格兰芬多球员,庞弗雷夫人的诊疗结果同样乐观,只是拉伤,喝下魔药几小时后就会痊愈。
“然后在医疗翼留观一个晚上——”弗雷德熟练地接道。
“不,这次不需要。”庞弗雷夫人说,“三小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还赶得上礼堂的晚餐。”
“我的脸也破皮了!”弗雷德连忙说道。
“只是皮外伤。”庞弗雷夫人说,“如果留疤的话,可以再来找我拿药。”
“可是我——”
弗雷德突然往旁边歪倒,夸张地干呕起来,格兰芬多们顿时手忙脚乱,乔治使劲地拍着他的后背,把弗雷德拍得砰砰直响,“您瞧,庞弗雷夫人!”乔治说,“恐怕他还有别的毛病,弗雷德!你感觉怎么样?”
“我的头好晕。”弗雷德推开乔治的手,立马停止干呕重重倒在床上,“请让我留在医疗翼住一晚吧,求求您了——”
“好吧……”庞弗雷夫人谨慎地说,“我会每隔一小时来查看一次你的情况,别担心,韦斯莱先生。”
“不能再放心了。”弗雷德咧嘴一笑。
不必他多说,乔治用几句话遣走了他们的所有队友,庞弗雷夫人在为他的拉伤配制魔药,医疗翼中静悄悄的,弗雷德刚要感激地看向他的兄弟,哗啦一声,屏风被拉开了,另一张病床上的斯莱特林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啦?”乔治把手放在耳边,“罗齐尔向她的恩人道谢,我却听不到,弗雷德,我是不是应该也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