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确实实带来巨大的压力。
不过在月岛萤落地后,月岛明光的脸色变了变,他不太确定的开口:“萤他……”
裁判比出暂停手势——月岛萤的手受伤了。
谷地仁花作为乌野的经理是一定要过去医务室的,月岛明光跟苍井萤比起比赛,更关心月岛萤也就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
正好清水洁子带着月岛萤走出赛场,月岛明光脚程快多了,他最先跑过去:“萤!”
“哥哥你怎么在这?”月岛萤用毛巾包着受伤的手,“虽然有注意到……还有为什么妳也来了?”
“来看弟弟的英姿啊。”
“看比赛呀。”
月岛明光跟苍井萤想都不想就回道,月岛明光还补了一句:“看起来还死不了就是了。”
他似乎是有意这么说,不刻意的问月岛萤伤势如何,哪怕在见到弟弟之前他满脸写着忧心忡忡。
“死不了是什么意思。虽然活着,但在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啊。”月岛萤嗤笑一声。“不过打五局确实挺累人,休息下刚好,手也很痛。”
他一脸“这时机真是刚刚好”的微笑,转身跟着清水洁子往医务室走。
他在说反话。苍井萤不需要细想就知道,月岛萤从不喜欢乖乖巧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句话总能拐好几个弯说,能不能听懂全看智慧,现在这种足够“情绪外露”的话,已经足见月岛萤内心的波动了。
“就算帮不了我的队友也能赢!”月岛明光对着弟弟的背影喊道,一脸严肃。“你只要相信他们就好了!”
“不用担心,绝对不会出现你回来时已经输了的局面。”清水洁子也这么说。
“相信他们吧,而且忠也在等你呢。”苍井萤往前走了几步,推了推他的背,“所以快去处理伤口,快去快回。”
医务室的医生对月岛萤的伤口见怪不怪,小指脱臼连带拉伤,还有出血外伤,少年修长的手指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小指跟无名指直接捆在一起——不论月岛萤是否打算继续上场,这都是目前的最佳处理方式。
苍井萤跟月岛明光站在一旁看着,稍微放下心来,毕竟真要有个万一,现在就该直接送医院了。
直到回到场上之前,月岛萤都没再吭过半声,抿着的双唇松开后有些通红,他在走进门前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直接走了。
苍井萤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像是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她跟月岛明光没有回观众席,而是直接站在出入口——像是等着月岛萤不多时便带着胜利归来。
她自己比赛时从不紧张,因为她的表哥北信介从以前就告诉她:“如果妳每天都努力练习了,那妳上场也就发挥练习的程度就好了,为什么要紧张?”
所以,不要紧张,既然知道月岛萤多努力,那就相信他,相信他渐渐跟上的拦网速度、相信他已经能够将信任托付给忠以外的队友。
她略显焦虑的来回踱步,不断搓着自己的手心,好像这样能缓解焦虑似的。月岛明光看上去倒是镇定一点,不断朝场内张望。
“机会球——!”乌野的田中大喊着,苍井萤看见那个被月岛萤“嫌弃”过无数次的日向准备进攻,却不是她以为的“负节奏”,而是主动将节奏放慢、混入人群,将进攻换成第一节奏,猛地助跑起跳。
扣下的球被自由人救起却弹到场外,没人来得及挡住乌野的进攻——终末的长哨音响起时,彷佛审判一样,从那一瞬间两边的命运就大不相同。
静默成了这一刹那的共识,而后是前所未有的欢声雷动,月岛明光对着经过的工作人员激动的大喊:“那个……那个是我弟弟!戴眼镜的那个是我弟弟——!”
授奖仪式的时候月岛明光恨不得自己带了相机来,能够多拍几张弟弟的照片留做纪念,奈何手机画素不高,苍井萤嘿嘿一笑:“我刚刚拍了好几张萤挂了奖牌的照片,之后洗出来再给光哥。”
唔,顺便多洗一张当纪念吧。苍井萤在心里盘算着,视线不断往准备退场的乌野看去。
很想跟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很想抱住他、大声的跟他说——“你真的超级帅气的——!”
她也那么做了,就在来回摆荡的视线终于瞥见少年落后队伍、缓慢的走在最后的瞬间,随着飞奔而舞动的长发像是柳枝,又像是随风而落的花瓣,不经意的落在他的怀里。苍井萤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本能似地侧头在少年白皙的脸颊落下一个亲吻。
“萤,妳??”月岛萤一贯理智,此时却被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用没受伤的左手抱住少女的腰,从脸颊到耳根全都一片通红。
那双亮琥珀色的瞳眸装着自己、只有自己,盛满了欣喜与爱慕,唯他独享。
认识月岛萤第十年,苍井萤知道自己目睹了他爱上排球的那一瞬间——或许对她自己而言,是爱上他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