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老板。”
从他们坐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进来不久的男主。
季清和正在和老板交谈,他拿了一兜包裹进来,打开是各式各样的古玩,“这些是我的旧物,摆在家中占地方……”
老板满脸堆笑道:“那公子可来对地方了,您卖给我,小人一定给你估个高价。”
说到底,大家族的公子有点收藏癖不奇怪,季公子不好意思说自己玩腻了,老板当然给面子接过他的话头。
葭葭不无感叹:“他为了给鸢娘赎身,也是竭尽全力了。”
承熙感觉茶水有些苦涩,没有接话。
他看过去,这便是此次世界的“男主”了吧。
若男主性格人品不错,和女主两情相悦,葭葭也是欣慰他们最后能在一起的。
只可惜,他不属于这范畴。
待季清和换完钱离开后,葭葭和承熙也走了出去。
一路上有些沉默,葭葭在等着丫鬟找过来,承熙不知去往何处。
葭葭道:“对了,你住哪里?”
承熙负手,抬头看一个方向,“这几日的话,我应该是住在皇宫。”
葭葭没反应过来,“啊?”
话音刚落,有人气喘吁吁跑来,却不是岳府丫鬟,而是上次在承熙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小王……公子,怎么一会儿功夫您又溜了,不是说了今日您要去拜访老侯爷……”
后一句小厮特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可葭葭站得那么近,她还没聋。
承熙连忙拿出折扇敲了小厮脑门一下,“你去那边等着,我和岳姑娘还有话说。”
小厮苦着一张脸作揖退去,似是极其不情愿。
承熙回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女孩笑了笑,“对了,我在这个世界和你一样,有不同的身份。”
“下一次,我叫谢锦年。”
谢锦年,和当今皇上谢云济是堂兄弟,他爹老王爷为了江山征战沙场死无全尸,王妃也病死了,现在王府里只剩下他一个到处寻欢作乐,无人管束的皇族。
皇上很关怀,实则别人表面恭敬,背地里看不起的败家子。
也就是号称作者亲女儿女二的官配cp小王爷。
也就是……她这个世界的cp?
她还没想完,对方又道:“不用不自在,只当没这回事就好了,你我还像寻常相处。”
“至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一直到离开,承熙也没给葭葭尴尬的机会。
“……”
几日后,鸢娘来府里看她,葭葭从杂乱的思绪里重新回归任务,做了男女主之间的嘴替。
她先是说起自己去荟萃馆的见闻,说那些哥哥姐姐出口成章,琴棋书画什么都会。
她也想以文会友,却知自己学得浅薄,便只是从旁观赏。
说到这里鸢娘不认同了,“安乐,我有没有教过你,遇事不可退缩。就算你仍有不足之处,也该展示一番,虚心求教别人,而不是害怕怯场。”
在鸢娘小的时候,京城就有这样的文人馆了,她一直很期待去一次。
只是后来流落风尘,她就断了这个念想。
葭葭乖巧地点点头,不过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姐姐,我还看到一个很特别的人。别人都是挑选笔墨纸砚卖回去,那个公子却拿着好多值钱文物过来卖给老板。”
“以前爹娘带我参加寿宴时,我依稀见过那人,好像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
“你说他爹比我爹官大多了,他怎么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她做到了!成为消除男女主误会的嘴替!
鸢娘听此果然若有所思。
明明上一次他们不太愉快,没想到季清和并没有因为置气就放弃为她赎身。
这个人……究竟图什么。
回到望星楼,鸢娘让随侍去请老鸨,她手上不停忙活,在清点这些年攒下来的财物。
老鸨过来看到她把压箱底的珠宝都拿出来了,顿时两眼放光。
既然被她看到了,她肯定得想办法从她手中骗一部分出来。老鸨搓着手,正要说话,却见鸢娘主动推给她,“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
老鸨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难得从钱眼里醒悟,“你这是做什么?”
鸢娘言简意赅道:“我要赎身。”
老鸨顿时慌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开玩笑!”
她是贪钱,但一顿饱和顿顿饱谁更重要她还是能分清的。
培养一个花魁多不容易,她在鸢娘身上投入了多少钱财精力,现在她居然说要走?
老鸨怀疑鸢娘被下降头了,明明看起来心那么硬的一个人,先是看上了贾公子,现在又变成了季公子,难道是年纪到了恨嫁?
老鸨苦口婆心劝道:“鸢儿,你是不是糊涂了?就算这季公子真的拿出了行动,他也不过比贾公子强那么一点点罢了!”
“你想想他家什么家世,他父母能同意他娶青楼女子进门?你跟着他走了,他要么把你藏在外面,最多纳为妾室,当他的妻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过两年他腻了你,你的下场很可能连现在都不如啊!”
鸢娘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但我想给他,给他家一个机会。”
……谁给谁机会啊?这话要不要说得这么嚣张?
老鸨不解其意,她看鸢娘是铁了心,软的不行便冷下了语气,“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儿。没有黄金万两,谁也带不走它!”
鸢娘起身,握住她的手楚楚可怜道:“我是没有黄金万两,可嬷嬷莫不是忘了,这望星楼,困不住我。”
卖身契而已,填的又不是真名,她想走早就走了。
嬷嬷:“……”
鸢娘妩媚一笑,“要不这样吧,卖身契您先收着,以三个月为限。若他负我,我便回来。”
当然她不回来,别人也不能怎么样。
只是仇一日没有报完,她一日不会离开。
最终,嬷嬷不想同意也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