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里。
杜觉伸开了双臂,又一次把叶焓抱住了。他们两人各自观察着周围的世界,但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刚才拥抱的触发机制已经没有效果了?还是拥抱只能让一切变白。
两人继续相拥着不肯放手,他们不想放弃,试图等着变化的发生。但漫长的拥抱并没有换来任何改变。
“应该没用了。”杜觉说。
“嗯。”叶焓回道。
松手后,那份失落,比这白色的世界,更让人觉得惨白。
“杜觉。”叶焓突然说,“我腰疼。”
叶焓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出,但是她有种支撑不住的感觉,她的腰像是断了一样,酸痛难忍,所有的思绪意识都被这股酸痛牵着走,酸得她想骂骂咧咧,想与这个世界为敌,她必须蹲下来,最好能躺着。
叶焓顺势就蹲了下来,腰上酸累总算舒缓了一下,但只是一点点,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她想躺下来。这里能躺么?叶焓心想。
这里其实连上下左右都没有吧,但既然她能感觉到腰疼,那她得脚下应该就是下方了,没有下方的引力,哪有这种支棱不起来的苦恼。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下方的引力,上方的压力不行么?
叶焓的物理知识早就还给高中老师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相仿全靠自己脑补和臆断,但她根本不想想这些,她顾不上这些,她要躺下。
都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
“杜觉。”叶焓说,“我想躺下。”
杜觉发现她不大对劲,很快就就伸手来扶她,试图帮她躺下。
两人小心谨慎,毕竟之前叶焓突然失去支撑,吓得不清。
在杜觉的帮助下,叶焓成功躺下了。那一刻叶焓有种解脱感,像是饥饿的人吃到了食物,疲惫的人迎来安睡。她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杜觉帮她躺下后,也就顺势躺在一边了。
“觉不觉得蛮有意思的。”叶焓自嘲了起来,“我们好像每次都要躺着。”
确实,无论是沙漠大漠,森林雨林,她跟杜觉都是这么并排躺着的。
“说明你喜欢这样。”杜觉说。
他说对了。叶焓喜欢躺着,不光是躺平,更是这种物理意义上的躺卧。站起来的时候,像是要去战斗一样,坐下的时候,感觉又要埋头干活,像个耕地的牛,唯有躺着,警备减轻,做回自我。
而一个人,能让你这么自在地在他身边躺下,说明这个人已经不在是个外人了。杜觉能给她这种松懈感,至少在梦里,这个杜觉能让她安心躺下。
“我喜欢这样。”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叶焓因为沉浸在这种松懈,一时也不急着去找出口,果然,安逸使人堕落。经杜觉的提醒,叶焓面对眼前的一片空白,逐渐回忆起的大漠的星空。
大漠中,遮盖天际的夜幕,辽阔空旷的大地,漫天闪烁的繁星,世间只有他们两人,他们拥有整片大漠。
跟着她的回忆,叶焓眼前的苍白世界,一瞬变成了漫天星空。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置身于大漠之中。
“杜觉,你看到了么?”叶焓不可思议地问道。但身边没有声音,叶焓转头看向他,杜觉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去哪了?为什么没有他。叶焓一下子又恐惧了起来,举目向四周望去,她现在就在他们上次的片沙漠中,篝火、帐篷,一应俱全,星空是美,但是他怎么又消失了?
“杜觉。”叶焓轻声唤道。
“杜觉。”叶焓即担心杜觉听不到她的声音,又害怕这里会藏着其他人,她按耐住恐惧,把声音稍微放大。
但四周毫无回音,只有空当当的大漠和孤零零的她,她抬头看这片星空,眼前的这些星星像梵高的画一样动了起来,令人晕眩不。
“杜觉!”
叶焓感觉杜觉不在这里,眉头紧皱,急得跺脚。
等她缓和下情绪,叶焓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出路,她只会深深陷入自己的情绪里,而这样的情绪毫无用处,不会推进事情的进度,也不会给她带来有益的行动。面对这一片空茫,叶焓突然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习惯和依赖让她做什么都第一反应去找他,但是当找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之后,她也没多少心思去关注事情本身了。
叶焓抬头望向这一片星空,梵高的星星们突然安静了下来,终于变回了上次大漠里一样的星空。多美啊这星空。当时他们两个人躺在地上,独享着这一份美丽,而现在她本可以自己与这片星空相拥,却因为他的消失而变得胆怯,无暇顾及这片美,这本身不就是对不起这世间的美么?
叶焓在星空下细细思量,突然就释怀了。盯了会星空,她感觉有点无聊了,或者说,累了,星空虽美,但久看也乏味。她又开始想杜觉了,不过现在不是那种习惯性地依赖,只是想跟他一起分享。
叶焓闭上了眼,困意逐渐袭来,她想睡下去了。
她好像经历了很长一段休息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是彻底的睡眠,没有梦,没有杜觉,没有大漠,也没有那一片白晃晃的世界。
“叶焓,叶焓。”她模模糊糊听到嗡嗡的声音,声音上盖的纱一层层撤去,杜觉的声音在耳畔叫她,多么难得的温柔的声音。
叶焓不想醒来,但杜觉在叫她呢,她要看看他,她可不想像他那样冷漠不搭理人。
叶焓缓缓睁开了眼,就看到杜觉那张肉肉的大脸。这是叶焓难得看到的大特写镜头,因为平时的杜觉都在她的侧边,前方,在安全距离外,所以,背影、侧影、上半身,但是很少有机会看到他这张挨得这么近的大脸。
杜觉见她醒来,自觉收了身,把这一片煞白的世界还给了叶焓。
“你睡着了,好像还做噩梦了。”杜觉说。
他其实听到叶焓在叫他,叫得很急切,所以立马翻身去看她,唤她。但是叶焓在梦里叫也叫不醒。好在她没一会还是安静了下来,看着像是噩梦过去了。杜觉也很久没细细她这张脸了,就多看了几眼。
叶焓是漂亮的,但不是艳丽的,越看越耐看。
正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