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一个言出必行,极信守承诺之人。
她甩下幂篱和面纱,仿佛是甩掉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
“秀秀,你还是戴上面纱吧,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被旁的男人看了去,那是便宜了他们!”
沈有财道。
“我不想再戴了,咱家别再讲究那些,我也没见街上所有女子都戴着幂篱面纱。戴着闷得慌。”
沈有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依沈秀的意。总之他闺女想如何就如何。
“走吧。”沈秀挽住杨氏的胳膊。
见状,沈有财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胳膊。心里颇有些嫉妒起来。若秀秀年岁还小,他也能牵着她去街上玩。只是如今她已及笄,即便他是父亲,也不能在人前随便牵她了。
他无比后悔起来。从前秀秀还小时,他就没怎么带她出去玩过,更遑论牵着她出去玩了。
从前他怨恨杨氏没给他生个儿子,从而迁怒,怨恨起秀秀来,对她极是不喜。
想起从前他对秀秀的责骂与冷待,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会子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痛。
“我、我再去取一些钱!”他想多多弥补秀秀,于是打算再多带些钱,等会儿秀秀想买什么就给买什么。
一家人走出院子,侍卫立即跟在身后。
巷子里,有几个小孩子在踢蹴鞠玩。蹴鞠咕噜咕噜滚到沈秀脚边,她捡起蹴鞠。
“谢谢!”其中一个小男孩跑过来,伸手接球。扬起脑袋时,他眨巴了几下睫毛。
她把蹴鞠递给他。继续往前走。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走出巷子,来到宽敞的街道上,各种叫卖吆喝声灌入耳内。沈秀闻到各种食物的香气。她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
插糖葫芦的架子上,插着各种颜色的糖葫芦,并不只有红色,有红色黄色,还有青色等等颜色。色彩斑斓的糖葫芦,裹着糖霜,亮晶晶的,很是诱人。
她问:“请问糖葫芦怎么卖的?”
商贩满脸堆笑,“一串两文钱,每串糖葫芦价钱都是一样的。”
“娘,爹,你们要不要吃?”
沈有财掏钱,“秀秀想吃几串?”
“我们一人买一串尝尝?”她接过钱,“老板,我要三串。”
老板将糖葫芦递给她。她道:“我们只要三串,多了两串。”
老板笑呵呵道:“送你两串。”
送?这老板这么豪的吗?她总共也就只买三串,还送她两串?这不是在做亏本生意吗。
“不用了,谢谢。”
老板硬是将糖葫芦塞进她手里,“拿去吧,我听你口音,你似乎是锦州人?我有亲戚也是锦州人。”
“是的。”
“嗐,咱也算半个老乡,糖葫芦送你了,你拿去吃!”
盛情
难却,推都推不了,沈秀只得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她咬着糖葫芦,一路往前走。
发现一个书生在看她,她看过去。书生隔着远距离,向她作揖。
她回以一礼,不甚在意,继续往前走。途经一书肆,她转头,“我们进去瞧瞧。”
进了书肆,她直奔柜台,“老板。”
柜台后面,书肆老板正沉浸在书里,没注意到有人来。
“老板。”
喊了好几声,书肆老板才抬起头。眸光凝滞几许,他道:“抱歉,方才看书太入神了,您要买什么书?”
“你们店收书吗?抄的书收吗?”
“收,你抄的书?”
“是的。收什么书?”
“一般多收启蒙书,你若是抄了启蒙书,可以拿过来。”
“好,多谢老板。对了,请问价钱是?”
老板说了一个价,想了想,他加了两文钱,提了一下价,“若你将书拿过来,就是这个价。”
点点头,沈秀道谢告辞。还没走到门边,老板叫住她,告诉她,她以后抄的书都可以送到他这里,他给的价钱会比任何书肆都高。
“好。”沈秀应下。
等走出书肆,沈有财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抄书,咱家不缺你那点抄书钱。”
沈秀没说什么,“货比三家,我们去别的书肆瞧瞧,问问价。”
“都说了不用你————”
沈秀才不管沈有财,径直往前走,问路人哪里还有书肆。
到了另一家书肆,她开门见山问出同样的问题。守店的女子道:“收的,只是,我得先看看你的字如何。”
一老者掀帘走出来,“小姑娘,你会抄书?”
“会。”
老者慈眉善目,“那你便将你的书拿来,我们店会收下。”
“方才不是说要看看我的字再说?”
“不用。你只管拿来。”
沈秀诧异,她问价。问完价,她告辞时,老者告诉她,若抄了书,一定要拿到他这里,卖给他。
她有些疑惑,燕州是不是很缺抄书人?怎么这两家书肆好像都非常想要她把书卖给他们。
等问了第三家书肆后,这样的念头越发强烈。燕州一定很缺抄书的人。第三家书肆的老板,好像生怕她不把书卖给他,直言,她想要什么价,他可以斟酌考虑。
沈有财问:“秀秀,还要去别家书肆吗?”
“不用了,大致的价钱我晓得了。”她缓步前行。右前方有一家卖猫的店子。她心一动,进了店子。
发现笼子里的胖猫,沈秀难以置信。古代竟有英短?
卖猫的老板对客人道,笼子里的猫是西域猫,漂亮温顺,很是可爱。是才从西域运过来的。
有人见这西域猫着实可爱,便上前问价。
客人:“这么贵?”
老板:“这可是西域猫,您看它们多乖巧漂亮。”
“不能少点?”
“不讲价。”老板摇头。又有两人想讲价,
老板死也不讲价,
“不买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