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也不会因反驳他而得罪他。说到底,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万人迷光环在作恶。
卫风:“不是你连累我。是司马烨他蛮不讲理,仗势欺人。()”
他忿然,他这样的人,却是我们平民百姓的赋税养着的。拿着我们平民百姓的血汗钱,却要欺辱我们平民百姓,他凭什么!就凭他身份高贵?他凭什么身份高贵?他比我们多长一个头,还是多长一只手?还不都是与我们一样的人!明明都是同样的人,凭什么要有高低贵贱之分!?()”
沈秀讶异,打量了卫风一下。卫风,封建社会里长成的男人,却并未被封建礼教规驯,他竟有反封建反阶级的平等思想。
注意到沈秀的打量,卫风摸鼻尖,“你觉得我说的话大逆不道?”
“不是。你说得很对,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高低贵贱之分,本来就是不对的。”
卫风眸光闪动,仿若寻到知音,“我就知道,我没有喜欢错人。”
“喜欢”这二字,让沈秀神经痛。她道:“卫风,你别喜欢我了,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现在不喜欢,以后可不一定。”卫风笑笑,仿佛已经对她的拒绝免疫。
“给,酥芋奶皮,吃罢。”他重新将油纸包打开。
沈秀没谈过恋爱,对于如何处理感情完全无经验。她不知为什么她都这样拒绝了,对方还如此固执。
情情爱爱,真真是麻烦,带给她的只有无穷尽的烦闷。
她口吻冷硬起来,“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卫风眨眨上扬的狐狸眼,仍然乐呵呵,心态很好,一点也没被她的话伤到。
和卫风分开后,沈秀去泡药浴。药浴时无聊,她拿着武功秘籍翻了几页,却因烦闷,集中不了注意力。尔后便让小桃从书架里拿取出一本闲书。
“上古南蛮巫族,喜喜运妆,描此妆者,可转运也。”
喜运妆?沈秀定睛。上古南蛮巫族人,喜描一种妆,此妆名唤“喜运妆”,描此妆者,可以转运。
她倒霉得很,倒也很是希望自己能转转运。
“小桃,你可听说过喜运妆?”
“这是?”
“上古南蛮一巫族喜欢描的妆面。”
“上古南蛮巫族,那得是多少年前呀……奴婢未曾听说过这妆面。奴婢只知桃花妆,檀晕妆,啼眉妆这些妆面儿L,倒不曾听说过什么喜运妆。”
沈秀仔仔细细观察书页上画的妆面。一泡完药汤,她立刻坐到梳妆台前,“小桃,你按照这个妆面给我画。”
小桃扫视书页上的喜运妆,有些迟疑。这喜运妆,怎的这般丑。不愧是上古南蛮人,妆面也如此野蛮丑陋。
“姑娘,您真的要画这个妆面?”
() “对。”
“可是……”
“快给我画。”
小桃领命。
润面,敷香粉,抹胭脂,画黛眉,扫鹅黄,贴花钿,抹唇脂。镜子里的自己,红白红白的皮肤上,顶着一双拂云眉,眉头尖,眉尾上扬浓粗,不封口,若拂尘,显得很是坚硬英挺。
上扬浓蹙的拂云眉下,两靥扫着两团浓浓的胭脂,整个妆面,透着一种粗蛮的凶悍感。
画完妆面,小桃踟蹰,“姑娘,咱还是换个妆面罢。”
沈秀拿起胭脂,道:“书上说,两腮胭脂越浓,效果越佳,小桃,你再给我抹些胭脂。”
姑娘脸上的胭脂本就浓得似猴屁股,再加浓一些,那得多难看呀。小桃犹犹豫豫,到底还是从命,给沈秀抹了胭脂。
镜子里的自己,又丑又凶,实在是有碍观瞻。沈秀直接把镜子扣住,眼不见为净。
“小桃,你画得很好,妆面很还原,辛苦你了。”沈秀抱小桃,拍拍她的后背。
被突然抱了一下,小桃受宠若惊,“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沈秀抱小桃的时候,发现小桃体温略低,于是她把暖炉塞她怀里,“你再多添件衣裳,仔细着凉了。”
抱着暖炉,小桃泪腺发热,“多谢姑娘。”
小桃是孤女,从她记事起,就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她从没伺候过像沈秀这样好的主子。姑娘似乎不把她当一个下人对待,而是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平等的朋友。
她万分庆幸,自己能跟了沈秀。心里感动的同时,她再一次对自己发誓,往后一定要好好伺候沈秀!
出去吃午饭,沈秀刚到前厅门口,就遇见了谢扶光。
“秀秀。”他走过来。
沈秀:“你来前厅吃饭?怎么不在自己屋子里吃,伤好了?”
“差不多了,无碍。”
“那也好得太快了些。”沈秀一边进屋,一边道。
“天爷!”杨氏见沈秀进屋,惊呼出声,“你是?”
“娘,是我。”
杨氏拍胸脯,“秀秀?你怎的这个样子?你脸上画的些甚么东西!”
“这是一种妆面,上古南蛮巫族人喜欢画的妆面。”沈秀说着这话,突然想起来,方才在门口遇见谢扶光,谢扶光甚至没有露出犹疑的表情,直接就将她认出来。杨氏都差点没认出她来,他居然一眼就将她认出来了。
“你画这妆面做什么,怪吓人的。”
谢扶光插话,“不吓人,很好看。”
沈秀转向他,“你觉得好看?”
“嗯。”他弯唇,笑意若涟漪,嵌在眼角眉梢。
“你哄我的罢。”
“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谢扶光这是被那劳什子情爱蒙蔽了双目。沈秀无言。
杨氏瞅瞅谢扶光。秀秀画成这丑模样,谢公子竟然觉得好看。还真是应了那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夫子和长生呢
?”沈秀左右张望。她话音刚落下,魏朝清便端着一盘菜走进屋内。
“秀秀,你画了喜运妆?”
“夫子知道上古南蛮巫族的喜运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