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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4)

他们,真是实力分外悬殊的一场战斗啊。虽然没人愿意认输,但战斗到最后,大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无力地靠在一起,却还得警惕着灰马骑士会如浓雾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这时,埃丝特尔叹了口气,撑起身体,轻轻闭上了眼睛,发出他们不能理解的声音。

“世界啊,请您听我说,我们这次会赢的,我们能战胜神的使者与死亡的骑士的。”

从她开口的瞬间,就有血液不断从她的耳朵流出,神父急忙上前替她治疗,女巫的手下意识探进包里去摸治疗药剂,直到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药剂已经喝完了。

“不要紧。”埃丝特尔靠着墙缓缓喘气,却温柔地制止了他们,“去战斗吧,我们会赢的。”

……于是他们真的赢了。

埃丝特尔事后对他们解释,这是她的特殊能力。以前没有人信仰她时,她启动这个能力需要付出自己性命的一部分,但现在有许多人知晓她的名字,并且发自内心地信仰她、喜爱她了,她便可以以世人信仰的一部分来做为启动能力的代价,只是使用能力的期间会流血而已,但那是人类的躯壳不能承受太过非人的力量所导致的,是正常现象,所以他们不必替她担心。

埃丝特尔仔细辨认女巫的唇语,轻轻笑起来:“不是一个月前用的那次能力造成的,我没有骗你。只是我之后还……嗯,没什么……总之,请不要为我担心,我的挚友。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是可以不付出代价而获得的,更何况是和神明作对的力量?我对此早已心知肚明。至少我此刻还能看见,这就够了。”

“我一会儿要告诉神父!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再用那种能力了!这种失聪可以用药剂治愈吗?我的药剂管用吗?”

“请不要为我担心。”埃丝特尔重复道,“这是代价,不是疾病,它无法被治愈。不说这个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女巫只好把刚刚关于吟游诗人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别转移话题,这招对我没……”

埃丝特尔在唇边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温柔地打断她的话:“嘘,当吟游诗人歌唱时,是不可以说话的。”

女巫只好闭嘴,看着埃丝特尔顺着她的指示看向远处那位在夜色下的篝火旁,一边弹奏七弦琴一边歌唱一边纵情舞蹈的女性吟游诗人。

埃丝特尔走近了一点,看见这位来自远方的吟游诗人在唱:

我是我母亲的狂野女儿

我绝不会剪去长发

我绝不会停止高歌

我母亲的孩子在黑暗中跳舞

她唱着异教徒的歌谣

舞动在皎洁月光下

观察星空为行星命名

心中梦想她触手可及

只需一首歌曲和一支扫帚就可以

我们无不是从黑暗之中诞生

历经流血与痛苦来到这世上

内心深处古老歌谣正在苏醒

所以就用惊雷和雨水的声音把它们唱起

来自远方的客人啊,你的每一首歌谣是否也是自由地唱?

埃丝特尔听不见她的歌声,但她觉得她的歌声中一定充满了足以令世界躬身倾听的力量。这令她温柔地笑起来,笑容里是满溢的希望。

在一段比十几个世纪还要久远的记忆里,四处流浪的吟游诗人在那时的人心中象征着自由的风。风会带来新来的故事,也会带来新世界的希望,世界的转变,风第一个知道。

神明啊,你看,风向已经转变了。

来自远方的客人啊,你的这首歌谣一定是自由地唱吧?

-13-

埃丝特尔遇见了一位颇具名望的客人,编着金色发辫的少年从她摊前拿起一个后背生着双翼,红发红眼的男性木雕,木雕上是何人他并不清楚,只是觉得挺好看的。目光朝旁一扫,他还看见了巴巴托斯的木雕。

埃丝特尔其实很少摆摊,她主要的收益来源还是稻妻那边的订单,今天确实是兴致上头。她合上手上的书,对空说:“风神的木雕卖得最好。”

空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看起来温柔又安静,但空有一种直觉,她的温柔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后,具有力量感的那种温柔,她的安静也是深海的安静,而非池水的安静。

“我真的一点也不意外呢,毕竟这是温……巴巴托斯的木雕。”旅行者最好的伙伴一上一下地漂浮在空中,这样对空说完,又转向埃丝特尔,声音颇有活力:“你好呀,埃丝特尔小姐。我和空今天回蒙德之后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我有点好奇,这个木雕上刻的就是你世界的神明吗?”

埃丝特尔摇摇头,温和地说:“不,他是恶魔。”

派蒙猜测,在埃丝特尔那个秩序混乱的世界里,说不定恶魔还是好人的象征呢,便问:“他是你的朋友吗?”

埃丝特尔点头:“是的。”

“你的朋友长得可真俊美。”派蒙夸赞道。

埃丝特尔笑起来:“嗯,也许。其实他一开始是神的使者、至高神的造物,后来率领一部分天使背叛了至高神,才堕落成魔鬼的。至高神不需要迎合人类的审美,祂的造物向来只具有功能性……所以,嗯,他一开始不长这样来着。”

-14-

炙热的火焰燃烧了脂肪,油脂渗到了皮肤表面。

浑身油腻的感觉让埃丝特尔有些难受,但她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而已,距离她彻底被烧死还需要很久。

她在心里叹气,至高神真的是一位缺乏想象力的神祇,对异端的刑罚永远是火刑,对罪大恶极的异端就是永无止境的火刑。可人类对于能感受到的痛苦是有阈值的,像她,重复被烧死又复活这个简单的步骤几十年了,对于疼痛的感知早已麻木。此时的她不仅对灼烧无动于衷,还有些想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躯体又一次在火焰中重生。埃丝特尔感受了一下被自己藏在心脏中的剑,耐心地算了下时间。

有三十六年了吗?是不是还有十年就到审判日了?常年的火刑让她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很多时候她的计时方式都是自己又死了几次,然后根据死亡次数来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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