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瞥了眼她手上的布,忍住笑意,“你已绣得比一开始好许多了。”
虽然纹样还是离梅花差之甚远。
从远处遥见这布,就像滴滴鲜血印在上边。
当然这话郑秀并未说出口,不打击她的信心。
“我没瞎,这个已经不是梅花了。”
王月有点泄气,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果然从现在学起还是有点勉强,但是她还是想尽自己努力绣出来。
郑秀以手掩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平静了点后,他才再度开口,“慢慢来,别轻言放弃,毕竟这是送于白玉的。”
闻言,王月脑海中闪过白玉的身影,抓着针线的手握紧,埋头继续刺绣。
……
某日,郑秀发现王月抓针线的手法变得奇怪,这样不方便刺绣。
他皱起眉心,疑惑道:“你何故要这样拿绣针?”
王月眸底闪过一丝暖意,手指微缩,“伤口被白玉见到了,他很担心。”
想到白玉见到她伤口时那副伤心的神情,她心底又暖又疼,“所以我想尽量不再弄伤自己。”
郑秀微睁眼眸,讶异一瞬,随即了然地笑了出来。
“可你这样能完成吗?”
王月僵住,看一下手上已经不知为何物的刺绣,无从反驳。
“慢一点……应该可行吧?”
郑秀也只好随她,低头继续缝制自己为孩儿准备的衣衫,只有在王月求助时才教导她。
望着坐在厅堂,每日都来的王月,周小如是真的想赶人。
然而她心底也暗自佩服王月有想为白玉绣香囊的心。
毕竟若要让她拿起那极细的绣花针,她宁愿多上山砍柴。
……
皇天不负有心人,将近一月后,王月如愿制成了绣有梅花的香囊。
郑秀眼中满是压不住的笑意,“恭喜,终于大功告成。”
周小如见着那香囊,直接别开头,肩膀轻微抖动起来。
王月见这二人的反应,没好气道:“我已经尽力了,也不知怎么就绣成这个样了。”
线条凌乱,针法也参差不齐。
那上边的刺绣,若不是她说,她觉得应该无人能猜出那是个梅花。
郑秀憋着笑,“无碍,我们都理解你很努力了。”
王月无言,瞪了眼在偷笑的周小如,“可我看你们笑得挺欢。”
周小如止住笑,不再看向她的香囊,拍拍她的肩,“我这是在替你高兴。”
王月拍开她的手,抬高手中的香囊,与视线齐平。
她皱眉,“我是否不送为好?”
这样一个丢在街边,可能还会被当成垃圾处理的香囊,她送了出去,白玉真的会开心吗?
她满心质疑。
听闻,郑秀收敛下玩笑,认真地看向王月,“既已做好,当然得送出去。”
王月抓紧香囊,“可是……”
郑秀打断她,“是否收下,是由白玉来决定的,你不送,又怎知他不喜?”
他心中很肯定白玉一定会收下,还一定会很欣喜,可能还会收藏起来怕弄脏了。
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能明白王月的忧虑,但却不希望她辛苦做好的香囊在还未赠送于人前,便被丢弃。
王月内心纠结了一会儿后,心中也做了决定。
眼底掠过一丝坚定,握紧香囊,“好,我会将这香囊送他,丢弃与否就交给白玉作主。”
随后她便再一次向周小如妻夫二人道谢。
……
怀揣着香囊,王月便回到了家里。
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厅堂,确认白月此时在灶房后,她赶紧步入房中。
四处张望了一下,她思索着应该将怀中这香囊藏于何处才不会被发现。
毕竟白玉会打扫房间,一个不慎就会被发觉,惊喜全无。
犹豫了一会儿,王月下了决定。
最危险的地方,最是安全。
她走到床榻,打开床头的柜子,将怀中的香囊放进里边。
这柜子里边都放了她的东西,白玉尊重她的隐私,不会随意打开。
但若是他打开了,那便完了。
王月甩头,甩开不好的预想。
她安抚下紧张的心,呼出口气,才转身前往灶房。
一走进去,她便直接拥住了在里边忙碌着的身影,“我回来了。”
白玉惊了一下,随即放松身子,写下,“快能用膳了。”
王月眉开眼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