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波赶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冷妙清嵌在墙上,口中吐血,满脸恨意;千榴瘫坐在地,披头散发,眼泪横流;文期还提着腿,表情戒备,来回扫视冷妙清千榴二人,防止她俩再次被鬼附身。
单依波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口中语气温柔:“师徒反目相残就反目相残嘛,怎么还弄的和请安似的~”
冷妙清又呸了一口血沫,瞥了她一眼。
单依波依旧笑眯眯的走近,然后废了一番劲把冷妙清从墙上抠了下来,让她安全落地。
哪知落地之后冷妙清又立即推开扶着自己的单依波,一瘸一拐的冲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千榴。
她气势汹汹,和刚刚没什么两样,手里还握着鞭子没扔掉。
“说啊,你到底错在哪里?”
身体里悄悄换了一个人,却还是问之和之前一样的问题。
她拿鞭子指着千榴的鼻子,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还是系统在操控身体,并没有被穿越者冷妙清夺走。
此时此刻,文期他脑中想的是,看来刚刚那一脚没有驱鬼成功,得找个机会再补一脚。
接下来冷妙清会设防吗,自己会不会踢不到了呢?
而千榴想的是,有外人在了,家长不能打孩子了吧。
………
但说到底还在被鞭子指着,千榴没忍住,又是豆大的泪珠刷刷掉下:“我不该心胸狭窄,排挤远离戚枝枝……”
“不对不对不对!”
冷妙清跺脚大喊,气急败坏,似乎恨不得当场暴走。
“你错在你可以被她欺负!”
她把这句话吼了出来,最后几个字都破声了,似乎在证明这句话的重要性。
“她欺负你是因为她太恶劣太凶悍还是你太软弱太无能?”
冷妙清发问。
“都不是,她欺负你是因为她可以欺负你!”
“你明白吗,她有欺负你的机会!”
冷妙清再次点题。
“她在试图不断和你创造联系,她在不知疲倦的接触你、环绕你、靠近你,只有先和你有了接触,她才能进一步选择伤害你还是关爱你。”
“而你错就错在,你在知道她是个垃圾的情况下,容忍她不断的接触你自己,而不是将垃圾送进垃圾焚烧炉!你不爱惜你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你纵容她不断摧残你的一切,就为了那个狗屁什么,什么……”
“什么狗屁宽容包容之心!”
说到这里,冷妙清似乎更气愤急躁了,恨不得要到处抓人饶人,到处砍人,以泄心头之恨。
“你包容她,你怜悯她,你被过时的道德裹挟,去怜爱一个本需要斥责训诫的人!你让善良骗了,你让道德害了!你才是那个可怜人!”
“不要靠近垃圾,不要被垃圾靠近,看见垃圾就跑,像个懦夫那样逃跑,懂不懂?!”
“避免开始,就避免了一切!”
冷妙清总分总,在结尾处第三次点题。
千榴傻了,彻底傻了,眼泪都挂在脸上,忘记往下流了。
一方面她是被冷妙清吼傻了,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冷妙清怎么又变了,刚刚满口宽容博爱,现在又教她看见戚枝枝就跑,没有任何缘由和迹象。
当然这其中冷妙清被文期踹了一脚。
文期正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个弧度,深藏功与名——这个门派,没了他,迟早得散。
千榴的大脑还在宕机,无法运转,她甚至觉得这是冷妙清想出来的一个新的测试她的方法,如果她说懂了,冷妙清就会继续抽她,说她果然不知悔改,铁了心的做个狭隘自私的人。
但是现在冷妙清的鞭子就已经指着她,她不说懂,鞭子看起来也会落在她身上。
于是千榴决定先说懂,如果鞭子抽下来,她再说不懂,总之一切看鞭子行事。
三个呼吸后,千榴腮边挂着泪,呆滞的点了点头:“懂了。”
冷妙清指着千榴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她似乎消气了。
千榴缓了口气。
“那你说说懂什么?”
没全消。
千榴重新吸气,人又傻了。
她懂什么了,她只懂鞭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就是浩瀚宇宙间唯一的真理,六界八荒唯一的光明正道。
她呆滞的看着鞭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冷妙清暴躁的挠了挠头:“这样吧,我来问你几个问题,试一试便知到是不是真懂。”
千榴吸了吸鼻子,再次呆滞的点了点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都来为你庆生,凌薇为你准备仙膳仙肴,詹月津帮你布置宴会,黄姮娥给你写了首贺诗,戚枝枝给你端上来一个蛋糕,让你吹蜡烛许愿。这时候大家都围绕着你,期待的看着你,你该怎么做?”
千榴迟钝的大脑飞速旋转,从爱因斯坦的宇宙黑洞想到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从道家的庄周梦蝶想到名家的白马非马,她检索筛选这世间的一切知识,然后给出回答:
“我让戚枝枝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她,然后我们再吹蜡烛过生日?”
一个疑问句型的回答落地,冷妙清目光平静的看着千榴,她就那么平静的、平和的、无声的看着千榴。
三秒之后,她再次怒吼暴走。
“过生日?!你竟然还想着过生日?!步千榴你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大家聚在一起给你过忌日!”
“你应该反思的是,戚枝枝为何会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上!她为什么还出现在你的身边,没有脱离你的交际圈?”
“不要想着出了问题之后再去亡羊补牢,你应该就不要让问题发生,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也就不需要任何补救措施了!”
“这次懂没懂?!”
冷妙清再次一顿狂爆输出,试图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灌到戚枝枝脑里,吼的千榴连连点头。
“懂了懂了,这次真的懂了。”
千榴没说谎,她已经摸清冷妙清的逻辑了,有信心、且期待冷妙清的下一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