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基本已无大碍了。
晚上准备明日去左侍郎府的东西。
散碎银子和金瓜子一小袋,衣着便是附和苏阮身份的,不张扬不高调,选了青蓝色的窄袖裙衫,下摆用了同色系的压襟,衬得苏阮肌肤如雪,白皙润泽。
头上的发饰更是简单得只有两只普通的玉簪和一朵银质压花,紧贴墨色发髻。
伴手礼地一对手艺精巧的万福簪和永禄簪,还有一匹深红金色明纹的布料。
簪子,只要手艺到位,普通一点的首饰铺子,基本都能买得到,可这匹布,却是极为难得的东西。
算下来,一百五十两一匹,也已经是贵得让寻常妇人不舍得下手了。
三样东西加起来,也不过一百九十两。
第二天,苏府的马车在外头等候,孙氏的意思是让她上侯爷府的马车。
“夫人这不是明着要在马车里欺负我们夫人么,”三个丫鬟着急不已,“不如想个办法,让侯爷夫人先走?”
“让人去边上巷子敲锣鼓,”苏阮还坐在妆台前整理耳鬓边的发丝儿,一点儿也不着急,“给银子找不认识的人敲,越响越好。”
“是,”三人便知道这是苏阮想出来的办法。
苏阮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扶着玉儿的手出门,快到门口时,便加快了脚步。
孙氏已经撩开帘子,苏阮都能看到她吃人的目光了。
忽然这时,锣鼓喧天,喧闹不已。
棕色的马匹嘶鸣一声,高抬前蹄,飞奔而去。
尖叫声越来越远,马车越来越快,苏阮走到门口时,已经不见了。
苏府的马车,好像从未来过。
苏阮安安心心地坐着自己的马车去了左侍郎府。
孙氏还在王家门口,已经分不清楚是再等苏阮还是在等刚才的惊慌过去再说。
“让母亲久等了,”苏阮只当她是再等自己。
孙氏的脸色格外难看,但是现在在主人家门口,再有憋不住的话也要强行屏住。
“打开我瞧瞧,都送了什么?”高高在上的模样依然没变。
苏阮示意玉儿把锦盒端上来。
正要打开时,王家的下人从台阶上飞快下来,“见过柳夫人。”
接着又对孙氏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太夫人来问了,则个侯爷府的夫人还不到哇,让小的再出来问问。”
孙氏自然是不能让苏阮在这个时候开锦盒了,“劳烦带路。”
“二位请。”
左侍郎,正三品大员,其母王太夫人还得过诰命,女子到了这份上,已是格外有福之人了。
小撵带着苏阮和孙氏跟在家丁身后,行了大概半刻钟的时候便停下来。
王太夫人寿辰,场面盛大,就叫得上名字的夫人太太就围坐了半圈,还有没叫得上的,被安排到了别处吃茶玩耍。
不用说,苏阮自是知道自己身份最低。
庶女不说,嫁得还是行商之家,说出去,高阶官位的夫人都不愿意搭理她。
好在,王太夫人活了这把年纪,十分通透,听孙氏介绍苏阮后,忍不住点头,“是个有福之人。”
“谢太夫人,”苏阮不卑不亢地屈膝,“晚辈今日能来给太夫人寿辰,沾沾太夫人的福气,不甚欣喜,将来定也是福寿连绵的。”
“瞧瞧,是个会说话的,”王太夫人点头赞道,“侯爷府教得不错,哪怕是庶出,也是大方得体。”
苏阮心中暗笑,她的教养可和苏府没关系,是娘亲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教她怎么做不卑微的庶女,再长大点,柳家发迹,而她仿佛底气更足,比那正经的嫡出还是大方。
“太夫人过奖了,”孙氏听到王太夫人夸苏阮,面上是高兴的,心里却是懊恼得紧。
王太夫人还未请落座,便有下人说太常事卿家的夫人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来了。
二少奶奶便苏飞凤了。
“快请,”王太夫人连忙让人看茶。
苏阮礼还不曾送出,自然是还这边待着了。
曾夫人送了百寿图,说是她亲手送的,王太夫人喜欢得紧,至于曾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的礼,多少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百两的礼已经算不错了。
“三妹,你的呢?”苏飞凤笑着问苏阮,“快些送了,咱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小辈儿的位置摆在其他地方,免得和长辈们处一起,大家玩不开。
“母亲还未送,我不敢献丑,”苏阮谦卑地退到一边去。
孙氏正了正色,吩咐吴妈送上寿礼。
吴妈打开小锦盒,送到孙氏面前。
孙氏接过后,再次确认,这才交给王太夫人身边的嬷嬷手里。
王太夫人双手接过,看了一眼,眸光有惊喜,“好一对儿滴水珍珠,不见一点儿打磨痕迹,乃万万万里挑一的好东西,苏夫人有心了。”
珍珠再珍贵也是有价的,就看花样如何。
天然而成的水滴珍珠,自是珍贵的。
“太夫人喜欢便好,”孙氏得了夸奖,在同辈夫人面前,很是长脸。
接下来,大家便看苏飞凤和苏阮了。
苏飞凤送的是一串翡翠盘珠,也就是寻常之物,不过百两。
“三妹,轮到你了,”苏飞凤又催促道,生怕苏阮的礼超过她们的。
孙氏见状,不由蹙眉,“凤姐儿这是作甚?”
二女儿家里也不富裕,孙氏是知道的,现在就等着苏阮给苏府长脸了。
苏阮是没想到孙氏居然把自己送的水滴珍珠耳环反手送给了王太夫人。
这说明那日苏兰依那句话在孙氏心里起了作用。
不是正经人家带的耳坠……
孙氏估计想起那耳坠就会想起这句话。
送出去了也就眼不见心不烦,而且还会因为这玩意儿也算是个稀罕物而让王太夫人欢喜。
苏阮吩咐玉儿将锦盒送上。
打开后,里面的一对簪子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