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渊一看到女儿出来,连忙上面扶住她,语气里的欢喜按耐不住:“朝朝,我的好女儿受苦了,爹爹来接你了”
锦清赶紧纠正:“爹爹,皇城根底下,可别乱说。”
陆敬渊也有由着他“好,好,好,宫里果然是个磨人的地方,女儿都变得稳妥了不少”
“娘亲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你娘还好,就是自打你进宫以后,总是哭,把眼睛都熬坏了”陆敬渊有点心疼着道。
自从她穿越过来,陆尚书和夫人都是对她极好极好的人。
这都是她在现代不曾感受过得温暖,她顿时觉得眼睛酸酸的。
马车上摇摇晃晃,她闭着眼睛,听着陆敬渊说些家长里短,觉得整个心都变得暖起来了。
“朝朝,秦国公一家回京了”,陆敬渊摸着胡子思索道。
她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漫不经心道了一声哦。
陆敬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孩子,我和你娘商量着,你如今也及笄了,该给你定一门亲事了”
锦清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没吞下去,被噎的直咳嗽。
她急忙抱着陆敬渊撒娇:“爹爹,女儿不想嫁人,不想嫁到什么秦国公府去”
“胡说!女孩子不嫁人行吗?”陆敬渊低声教训锦清。
下了马车,陆夫人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她看见锦清下车一下子把她抱住,就开始抹眼泪。
锦清安抚着她,进了屋,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过饭,她又安抚了陆夫人好一会才回房。
她躺在床上,感觉到无比安心,这是她来到古代以后第一次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不用再担心,小命保不住,还有了喜欢的人,当然如果没有嫁去秦国公府那件事情就更好了,她骂骂咧咧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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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上房内,一枝梨花,压在枝头。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树上的黄鹂也厌厌
的。
江衡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金丝蟒袍,青丝半扎,看起来极有气度,陈怀立在他身侧。
“秦国公府?”
他的眸子里有瞬间的暗淡,随即又恢复正常,摩挲着手里扳指。
“是,秦国公一家已经回京的路上了”陈怀低头答道。
“听闻宁玄礼才华横溢,丰逸俊朗,那宁家又是清流人家,想来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他摸着心口,此刻那里好像有些刺痛。
锦清被陆尚书强行赶到园子里等着,她百无聊赖地里吃着点心。
突然看见一个白衣少年,衣着素袍,背影看着极其宽阔,衣袂飘飘。
少年想飞檐走壁,却三番四次不成功。
这场面极为不协调,如此丰逸俊朗之人却在翻墙。
不过尚书府的墙有些高了,他试了好几次。
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以拿根绳子,搭在榕树上,然后就很好翻了”
“小姐很有经验嘛”
他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尽是柔情,看着她笑道。
他生的眉峰入翼,玉带缠腰,身材生的修长如玉树临立。
锦清今日穿了云雁细锦衣,月牙凤尾罗裙。略施粉黛,顾盼生辉。发髻素雅,却不减风情。
“在下秦国公世子宁玄礼,见过小姐”,他往前走了一步。
“你就是父亲给我相看的公子?”,
锦清这才意识到这是父亲给她说的公子,一副探寻的目光。
她不想和什么秦国公世子见面,不过他刚才翻墙,想来,他也不想见吧,她一时有些庆幸。
她这边还没弄清楚事情,白衣公子已经整理了一下衣袍,自顾自地坐下。
“你你你你怎么坐下了?我告诉你出去法子了,你快走啊”,她气急败坏道。
锦清发髻的上的步摇也在微微摇晃,她今日柳叶细眉,唇间点绛,明眸善睐,柳腰桃面。
宁玄礼撑着手,慵懒地看着她,觉得甚是有趣。
他本潇洒客,结果秦国公非说给他相看了一个女子,逼着他来尚书府。
宁玄礼以为这燕京的高门贵女多半都甚是没有情趣,他想着还不如早点逃走,就趁着人家还没来,想翻墙走。
没想到遇到一个甚是有趣的女子。他忽然生出了捉弄她的心思。
“我突然…” 他仰头一笑,突然坐下,看着她,顿了顿说道 “不想走了”
“在下字森著,小姐可以如此唤我”
锦清想起来中学学过的陶渊明诗集,脱口而出“大钧无私力,万物自森著。”
繁盛显露是为森著,好名字。
“小姐知道五柳先生?”他突然很惊喜。
“五柳先生这样潇洒肆意,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呢?谁能不羡慕呢”
她说完这话,宁玄礼眸子里的惊喜快溢出来了。
“小姐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刚说完这话,之间远处廊下走来一人。
陆敬渊慈眉善目地问:“贤侄啊,你对小女印象如何?”
他这时正了正嗓子,脸上也是神色凛然,一副内敛含蓄的模样。
锦清心想到:这人真是能装,刚才还是个纨绔公子的模样,现在就变得一身正气。
却听得身侧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小姐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在下拜服”。
语气里都是恭恭敬敬,夹杂着对她的欣赏。
他恭敬地向陆敬渊作揖,腰身躬立。陆敬渊看了连连点头,摸着花白的胡子表示欣慰。
“家父还等着在下,在下告退”
陆敬渊更开心了,认为他这时要回去敲定婚事了,连忙让他赶紧回去。
“要是能晚点完婚就好了,太后病重,还是早点完婚,爹心里踏实”
她不情不愿的别过头,也没说什么。她喜欢的人,却不在这里,她有些伤心。
陆尚书回房,她坐在亭子里,看见梨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