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润道:“我只是保护这小猴,我刚坐到这里,这人就不明分说一剑砍来。”
青年怒道:“分明是你让那小畜生当街伤人!”
“他还说要把我绑回去,让我看着小猴被他红烧了吃。”
“那小畜生抢了我的玉扣!”
两人各执一词,寸芒不让。
斐子文冷冷的瞪那青年一眼:“青壮男儿还带着帮手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你还有什么道理?”
青年被他堵的面色猪肝一样,但没多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冷哼道:“你又是谁?什么来头?来管我的闲事?”
陆郦这时候也跑下来了,正听见这句话。她面色一变,跑到斐子文身边一把将姬润推开:“怎么又是你!”
“阿郦!”斐子文不满。
青年站起来往地上呸了一口,不屑的看着对面:“不说了?不说也没关系,爷记住你们几个的脸了,在这燕京一天,你们就别想着在这混下去!”
说着狠话,他也不是真傻,佯装怒意的退进人群中,竟也是不管还躺在地上哀嚎的一众打手们,自顾自的离开了。
围观的人见那青年走了,没了热闹看,也就散了。
“多谢斐公子了,我一时情急,真的没人求助了……”姬润朝斐子文深深鞠了一躬。
斐子文吃了一惊,赶紧将她扶起:“举手之劳罢了。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的这样子?”
姬润也就将刚才的事情重复了一边,陆郦边听边刺她道:“可是好心的大小姐,你自己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想要救猴子?多发发善心给自己吧!”
“阿郦!”
姬润沉默的摸了摸小猴毛茸茸的脑袋,不语。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从最后面小巷子里走出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犹犹豫豫的来到三人面前。
见了他,小猴激动的吱吱直叫,顺着姬润的肩膀荡秋千一样甩到了那男人肩头,亲昵的用脑袋在他的大胡子上蹭蹭。
“这是你的猴子?”姬润看着小猴得动作,心下了然。
中年男人抚摸着小猴的脑袋,有些尴尬的的挠头:“实在对不住,那位卢公子出了名的肆意妄为……我就是个耍猴的,实在不敢站出来。”
刚才那个青年发难的时候他就躲在人群里。
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脸皮树皮一样簇出来一团苦意,从小背篓里取出新鲜的木槿花递给各位:“新摘的,算是一点心意……”
不过姬润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能理解这男人的担心。
她看了眼全然置身事外的小猴子,问中年人道:“我刚才听他的意思,后面还会找麻烦,你要把小猴给他么?”
中年人沉默了,斐子文皱眉道:“你既然养了它,又让它出来帮你讨生活,它就算你的家人了。难道人活百岁,要连一个畜牲都不如?”
“况且陆姑娘代你受过,她一个弱女子都能站出来维护一面之缘的小猴,你所作所为,为人不齿。”
小猴尚知和他亲昵。
中年人苦涩的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脖子傍边的小猴,张了张嘴:“我得,好好管教它……都怪它性子太急抓伤了卢公子的手……”
小猴歪歪脑袋,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姬润道:“你要是担心后面的事,不如将它给我,我出钱买下它好了。”
中年人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会这样说。
姬润和他肩上的小猴对视一眼,被它纯然天真的瞳孔注视着,避开了它的目光。
“你要是不想……我买下它会将它放归。”
“……”中年人摇了摇头,“小五从小就在我这长大的,它根本不知道怎么在林子里生存下去。”
姬润道:“你……”
中年人:“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陆郦不满的踢了一脚小石子:“婆婆妈妈害的我饭都吃不好!”
中年人赶忙道:“我替小五谢谢诸位了,我今天就回去收拾东西,除了燕京城区,郊外巷子里、村子里,咱们也能去。”
姬润道:“你别担心,我收了小五的花还没给喜气钱呢,等会儿回去我就查查那个纨绔的事情。”
中年人大惊,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哪能再让你劳烦呢!”
那卢公子卢三宝,是当今正四品中书侍郎卢雍的小儿子,母亲是御史大夫的嫡女,从小就娇纵的紧。
那卢三宝生在燕京长在燕京,也不是头一天当街耍威风了。在这燕京城,能一回又一回压下去事,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哎呀,总之姑娘你今天救了小五,已经是它的福气了,之后的事就不必再……”
姬润看出他的不信,也不辩解,调皮的笑了笑:“今天可不是我的功劳,你也不是没看见,都是斐公子救了我们一人一猴的小命,我和小五可要一起谢谢斐公子呢!”
她话音未落,方才还懒趴趴蹲在中年人头上抓痒的小五合掌作揖,真像模像样的拜了起来。
小猴突然的动作将大家都逗乐了,姬润笑道:“小猴子是成精了吧,真能听懂我说话了?!”
中年人看大家高兴,又对小五做了几个动作。
他张开手掌,小猴就转着圈单脚跳到他掌心跳起舞来。
再合上手掌,小猴就顺着他的胳膊下滑,用尾巴勾住手肘,陀螺一样转了一周跳到中年人的头上。
它在中年人头上用单手支地,翻起筋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