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新闻速递为您播报——”
“6月17日下午3时许,星际防线遇袭,西蒙星区管辖范围内发生爆炸,爆/炸物碎片落至丘尾星、欧利星、沧文星等边陲星,星球地面部队及时应对、启动紧急避险,未发生二次爆炸引发灾情!”
“下面为您播报下一条新闻……”
“爆炸?!爆炸就爆炸呗,屁大点事!”
坐在酒馆门前台阶的Beta,听到里面传来的播音腔,打了个酒嗝——
“炸死人了吗?没死人,有什么好播的?天塌了,有人顶!我不关心那些!我只关心吃不吃饱饭!饿不死、冻不死、有地方住!执法官那帮杂碎!狗日的!开放商跑路了不管!烂尾楼不管!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帮杂碎就该被炸死!”
“赶紧走!别在这儿耍酒疯!”老板提一把沾水的大拖把来赶人,“你们那片烂尾楼,找住建署投诉啊,在我门前耍什么酒疯!挡我生意!”
湿答答的水珠溅到Beta身上,Beta连忙跳起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以后不来你这儿买酒!”
“谁稀罕你几个星币?净买最便宜的!还想赊账?!滚!晦气!”
Beta被骂,气得胸膛一鼓一鼓,脸颊憋得胀红,也只能忍着,谁让丘尾星多贫民?他们这种贫民,惹不起这种开门做生意的有钱人!惹不起!
Beta躲得起,脚步虚浮,往住所的方向走。
丘尾星贫富差距大,闹市区、商业区与贫民聚集区泾渭分明。
Beta家的方向在宿角,是丘尾星有名的贫民区。
贫民区与商业区离得远,中间有间隔两小时一趟的悬浮列车行驶,Beta没有多少钱,选择用两条腿走路,一摇一晃地往宿角方向走。
一直走到了天黑。
夜凉风寒,淅淅沥沥下了雨。
随着雨势逐渐变大,Beta找了个旮旯角避雨,模糊间看见远处一闪一闪的红光。
红光经雨珠散射开来,雾气蒙蒙、氤氲一片,在夜色之中孤零零地一闪一闪,有点儿诡异。
那红光……不像路灯啊?
Beta揉一揉眼睛,看见红光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Beta睁大眼瞅了又瞅,似乎是一个人?
他大骂:“下雨不躲?脑壳有包!”
许岑岑被雨淋醒。
清凉的雨水,石子一样砸下来,又冷又疼。
她动了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浑身痉挛。
不是被雨砸的疼,是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被冲击碾压后的疼。
她动了一下,便停止了自虐。
躺吧,淋淋雨,当是亲近大自然了。
雨水落进眼睛,又疼又涩。
许岑岑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自己怎么了?
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模糊得堪比打了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
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失望之余,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查看脑部连接的透明数据屏,那是脑端,每个人的身份信息、银行账户、通讯好友等信息以电子数据的方式绑定在每个人的脑域之中,是在星际生活必不可少的基础设备。
进入一看,仅有一个账户名:许岑岑。
还有一句话:忘掉过去,一切是新的开始。
其余一片空白,所有功能键都被锁定,显示【开启失败,您无权限访问】。
许岑岑看了又看,可以确定这一句话是她留给自己的!因为她从醒来一直到现在的整个心绪都很平静,没有惊吓、没有慌乱、没有难过,平静得……好似做好了准备一样。
许岑岑一向不会自我为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忘就忘了吧,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
没钱啊!
好歹留点儿钱吧?!
许岑岑无力地闭眼,躺吧,躺吧,天大的事,躺完再说。
静谧雨声之中,一阵叮叮哐哐的声响传来——
“白卿雪那个狗杂种!又来偷东西!烂尾楼那片的杂种们,老子今天必须把他们的腿打断!”
“那群孩子不容易,都是孤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缩在烂尾楼那儿,可怜得很!”
“他们可怜!可怜能偷东西?他们可怜,我们不可怜?营养液不是用钱买的?辛辛苦苦挣钱买的营养液,全被那帮狗杂种偷了!今天偷营养液,明天不知道偷什么东西!不把他们的腿打断,长不了记性!别拦我!”
不知道该怪许岑岑的听力太好,还是这儿一片的隔音太差,什么噼里啪啦的打骂声、求饶声都能听见……
许岑岑又躺了一会儿,蜿蜒的雨水快漫至喉鼻了,她不得不忍痛,坐了起来,随即又听到大声的嚷嚷。
“那儿是不是有人啊?!”
“快看!水沟那儿有人!这么大的雨,不躲雨?”
“脑袋有问题吧?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别管她!”
“诺三还在打那帮孩子啊?发发气行了!跟孩子较什么劲啊?让他回来吧!都是街坊邻居,打出事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怎么说话呢?丢的不是你家的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把他们打服了,以后还来偷!谁家经得起他们偷?”
“放开他们!我们没偷!”一声高昂的声音传来。
随即诺三也提高了音量:“你说没偷就没偷?营养液哪儿来的?还敢说不是偷的?”
“没偷!”
“狗杂种!偷东西,不敢认!打到你们认!”
“嘴巴放干净点儿!”
“哟,还不乐意了?没爹没妈,不就是狗杂种吗?”
“滚!”
“还敢有狗脾气!老子打死你!”
一阵阵惨叫声传来,这边居民楼的人听不下去了,纷纷劝道:“别打了!把你家那位喊回来吧!差不多得了!”
听到烂尾楼那边的惨叫声渐弱,居民楼的人也怕真出事,大喊:“诺三!回来!”
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