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山,巴士在柏油路上安稳行驶。
经过一天的比赛,少年们早已精疲力尽,靠在坐背上呼呼大睡起来。
清水洁子也进入了梦乡,她在少年们比赛时,做的后勤工作并不少。
安静的车厢中,只有九鬼神很精神!
她看了一眼靠在窗户上熟睡的清水洁子,将自己的运动服外套脱下来,轻轻抬起她的头,将衣服放在她和玻璃之间。
这样会更舒服一些。
她平时若在外睡觉,哪怕条件再不允许,也会找许多柔嫩的枝条或羽毛做床铺。
小心翼翼做完这个动作,九鬼神侧身往后观察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日向翔阳。
他旁边的人是西谷夕,两人此时正互相靠着对方的脑袋流口水,睡得十分香甜。
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脸庞,九鬼神嘴角上扬,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准备实现自己的亲嘴小目标。
虽然趁人不备占人便宜十分令人不耻,但她就是想嘛!
她都想了好久了!
之前要死要活的修炼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咳咳,当然,更是为了以人类的身份和他并肩同行。
太阳已消失在空中,但夕阳的余晖仍在照耀大地。金光灿烂下,少年的橙发像是燃烧起来,火红热烈。
九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十分庆幸他坐的是外侧。
她扶住前后两侧的背椅稳定身子,想了想空出一手将T恤衣角攥起。
口水要擦干净。
擦干净再亲。
就在衣服要碰到日向翔阳嘴角的刹那,九鬼神的手臂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九鬼神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经验为零,她瞬间炸毛,头发像是触电一样,在车厢里十分夸张显眼。
武田一铁下意识瞄到后视镜,吓得差点停车按喇叭。
那团奇怪的毛球是什么!?
但好在他很快看清楚了毛球下的人是谁,也看到了毛球前面的人是菅原孝支。
这才没有声张,打扰大家的休息,放心继续开车。
九鬼神看向一脸不赞同的菅原孝支,眼泪汪汪,希望他饶过自己这一次。
她下次不敢了。
以后一定征求了当事人的同意再亲。
或者是——
做得更隐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再亲。
不知道自己保护了可爱后辈的清白的菅原孝支拉着九鬼神的手臂坐到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左侧靠窗位置坐的是田中龙之介,其余位置是空的。
正好方便他们说话。
“女孩子不能随意掀衣服。”菅原孝支语重心长地小声说道。
“啊?”九鬼神懵了。
不该是她觊觎日向翔阳,偷亲不成反被抓现行,然后被警告训斥接着被讨厌赶下车的戏码吗?
看到九鬼神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菅原孝支无奈,明明上车时看起来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好像是个傻的?
菅原孝支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格,但今天这事,他看见了就不得不说两句。
“衣服,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掀起来,更不能在性别为男的男性面前掀起来!知道吗?!”
菅原孝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上的一圈人,除了清水洁子。
九鬼神抿唇,不敢直视菅原孝支担心的眼神。
他说的道理她是懂的,但她之所以掀衣服是为了给日向翔阳擦口水,然后好方便她亲亲嘛。
毕竟没带纸和手帕就只能这样做了。
加上里面穿的是短袖,要是长袖的话,她肯定选择用衣袖而不是衣角了。
总之,她用意不纯,不值得菅原孝支的担心。
“我知道了。”但对方的好意她接受了。
“这就好,”菅原孝支看她像是被吓住了,于是柔和道,“不好意思对你说教了,家里有个弟弟,老是爱闯祸,所以……”
“啊,不是说你爱闯祸的意思。”
菅原孝支说着,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知道,谢谢你,菅原孝支。”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九鬼神立马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怎么办,之前还是小麻雀时,她就记住了排球部所有人的名字,现在为了表示感谢顺嘴就说出口了!
她该怎么解释?
“是月岛告诉你的吗?”菅原孝支觉得以月岛萤的性格不太可能,但眼前孩子吓得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他只好给她台阶下了。
当然,对方也可能是看了参赛人员的名单。
看着毛乎乎的银色脑袋点头,菅原孝支笑了:“马上要到学校了,你是回清水旁边坐,还是坐这里?”
“坐这里吧。”九鬼神遗憾地扫了一眼前排的橙色脑袋,有了今天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心理阴影,她以后要偷亲恐怕得做足了心理准备。
天黑尽,巴士到达学校。
少年们一一醒来,收拾行李物品睡眼模糊地下车。
早就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
九鬼神不声不响地跟在所有人身后,看他们激动地以为自己上了电视,看他们做赛后总结,看他们分析明天的对手以及决定首发人员阵型。
然后看他们路口分别。
盯着推着自行车独自离去的橙发少年,九鬼神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却不料,才走两步,就被人死死按住了头顶。
“妹妹这是要去哪?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吗?”
月岛萤居高临下面色不善地俯视某只利用完人就想跑的小麻雀。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还未走远的几名少年的注意。
日向翔阳就是其中之一。
在大家的目光下,九鬼神只好僵硬转身,尬笑:“呵呵。”
亏她心中感谢月岛萤在车上帮了她,哪怕他将她辈分降了,从姐姐变成妹妹,她都是感谢他的。
谁知道这份“帮助”背后,其实挖着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