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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昨夜的西北风呼呼了一夜,吹得窗户纸哗哗响。

早上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摆摊的小商贩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只能收摊回家。

龚老板带着斗笠,走的大步流星,双手摇得快结手花了。

只因他露面必遭人拦路,追问《英雄代有才人出》续集何时出。

问的次数太多,他耳朵嗡嗡作响。

世间唯有痛苦不可独自承担,谁造的孽,找谁。

余海棠略有羞愧地答复:近日病体微恙,加上文思枯竭,若是可以,请再等等。

龚老板恨不得抢过他那只秃毛笔,自己写!话本毕竟是消遣的玩意儿,趁热不打铁,风头一过,谁还追捧。

既是催稿催不成,也不能不顾体面摔门就走。

那就手捧热茶,聊聊:我那可爱又烦人的女儿吧。

余海棠不想聊这个,心塞,叛逆女儿已四五日没同他说话。

尽听着龚老板炫耀:他女儿多乖巧多文静,怎么得外家喜爱,已去省亲大半年了,他好想念......

因下雨不能出摊,余英男躺床上,玩转手指解闷,房子不隔音听的清清楚楚。

余海棠捏捏眉毛,岔开话题道:有段时间没抄书了,可有活帮衬下老弟。

龚老板想到现在各年的应试考题正卖的好,

感叹道:“余老弟这样的好文采,不走仕途真是可惜,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县府试都是一把过的,仅仅差一个院试便是秀才公,何不如再继续考。若是中了,每月银米也比你整月抄书多,且还能免去徭役。”

“爹你应该参加考试。”

这声“爹”让余海棠惊喜万分,人紧张地站起来,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到考试这件事,他摇摇头苦笑,“我从十三岁考上童生,到你娘去世,至少又考了十年。若是能中早就中了。”

“此话差已,余老弟之前你不中,许是人情世故阅历不够,运势又差点气候。今日我看你写英雄传的文笔和才气,莫说考秀才,便是举人也非难事。”

龚老板和余英男给余海棠打气,举例证明他命里注定的文曲星肯定归位了,专等着他报名坐,等他刻苦一次......

余海棠被鼓动的双眼通红,大手一张,抹去早已流满面的男儿泪,大喝一声:“考就考!”

余英男又问考院试什么月份,龚老板想想道:“三年一考,今年正是八月份。不过听说皇上加了恩科,四月份也会有一场。”

余英男算算现在是十一月末,有好几个月准备。

龚老板又道:“如今考生想考过就要靠多多复习前几年的试卷。”

余英男笑了,想不到古代和现代一样,刷题是王道啊。

她请龚老板把这三四年的试卷和考题帮她找找,多少钱都出。

龚老板摆摆手,笑说,“几个钱的事哪用说这个,我店里的试卷只要有,你自己去找来抄。”

余海棠立即起身,朝龚老板作了一揖。

龚老板是体面人,也拱手还礼,诚恳道:是兄弟就不要客气。

余海棠又犹豫了,“我若是备考便没时间抄书写话本,家中经济只有英男操持,我怕……”

“爹放心,之前你病在床上不能动弹,不也是我一个人养家的嘛,咋说如今咱们还有积蓄在身。”

余海棠想想确实如此,又道:真要是考秀才,最好中廪生,不光每月有银米可拿,田地也能免税,可惜家里的地都被他败光了。

余英男请他只管用功就是,日后还要继续考举人考进士,余家的振兴就靠他们父女了。

余海棠面上讪讪,小声自言自语:祖坟没冒青烟,哪有这便宜事。

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的,次日,余海棠又打退堂鼓,借口科举费用太高,不如安稳度日。

余英男是个不愿意陷入僵局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让爹去科举,就绝不放弃这种扭转命运的机会。

她反思自己是不是为这个家扛的太多了,该把担子还给当爹的了。

沏来两杯茶,她请余海棠坐下,手捧着杯子,眼神放空看着门外。

缓缓说起自己吃豆渣吃伤胃呕吐;说起陆家老爷托王婆上门的污糟事;黄家豆腐欺人的阴手段;又说起那晚余海棠病重差点断气,她是如何架着驴车在夜色中跌跌撞撞;如何一文一文地赚辛苦钱,只为不想爹死,不想当孤儿.......

前半段是书里原身的事,余英男说的平静无波澜;后半段是自己穿书后的事,越说越委屈。

末了,她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爹问:“爹你若是个秀才功名,他们还敢这样欺侮咱们吗?”

余海棠大为惊骇,万万没想女儿竟遭遇过这些事,他以为,他以为……

卧病在床的那几年,他躺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在自怨自艾自己命运不济,却疏忽了孩子。

她虽孝顺能干,毕竟十几岁,怎抵挡住了有心人的险恶伎俩。

他余海棠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在眼皮下被人这么糟蹋!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想摸摸女儿的头发,有多少年了,他都没仔细看过自己的孩子。

心里还记得当初产房里抱出来的婴儿,吐着泡泡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恍间已长成这俊俏模样。

细看眼鼻像极白氏,都是肤白灵秀,这是他余海棠和白氏唯一的孩子啊!

自此余海棠决心发奋,每日除了睡觉吃饭,人就钉在桌前刻苦做题或背书。

余英男不出去摆摊了,她早受够辛苦半天赚那么几十文了,上辈子没为钱这么累过,已经极限了!

再说,她还要盯着她爹读书。

为啥要盯呢?只因她爹像个皮球,今日鼓足了气,明日就软趴趴的。

总是不自信,怀疑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这日又是如此,余海棠埋首在臂弯里抽泣,说自己刚做的一份考题,竟然错了一多半,他不是科举那块料。

丧气地捶着自己脑袋,说不想考了。

在余海棠身上,余英男算是见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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