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间静默,余海棠被晾的难堪,起身要告辞。
戚老夫人冷眼看他,“往日都是人家三请四请求我做媒,没成想今儿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这老脸生疼,先生就当没今日这事吧。”
余海棠没料到她这样不留情面,连说:得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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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宗杰到家就听春花来报:老夫人头疼,阿郎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他急问是不是受冷风吹的。
春花道是被人气的。
待逼着春花把头疼的缘由说了个明白,戚宗杰不高兴了。
让老张去请余海棠过来。
戚宗杰先是问了戚风的功课情况,夸赞先生教学有方,不愧是案首。
又道:“听我母亲说想给令爱说门极好的亲事,先生拒了。是信不过她老人家,以为胡乱牵线?”
余海棠忙道:“绝不是。”
戚宗杰客气道:陆家是泰平镇首富,老大虽样貌平常却是憨厚能干,陆家是心诚求娶,余家因何故看不上?
话里话外意思:余家高攀,应该偷着乐。
余海棠面色微霁,起身谢过戚家的好意,只说:贫富悬殊过大,两家实在不合适。
戚宗杰摆摆手,“你是嫁女又不是娶媳,总归不过是嫁妆的事。陆家是戚家亲戚,而你又是我费心请来的先生,这是多大的缘分呐?戚家愿意给令爱置办一份上等嫁妆,先生也别推脱,我是真心想大家都好。”
话至此,余海棠觉得多说无益,只推辞:家中只有一女,婚姻大事还是要多看看。
他本人也要继续学业,想请辞西席。
戚宗杰压着火气劝他不必呕气,可余海棠起身行礼,坚持如此。
正巧陆老板来书房找表弟说事,站在门口听到这些对话,不禁牙痒痒!
他恨余海棠太狂,不给戚宗杰面子,简直比打他的脸还痛!
陆家老大气得猛拍桌面,轻呼:“个死痨病鬼!当他家女儿是公主命啊!”
又出主意:“我就不信了,生米做成熟饭!他女儿没了名节,看他还怎么拿乔!”
陆俊学苦劝爹和大哥不要胡来,毕竟余海棠是秀才出身。
“别说秀才,他余海棠就算是个举人,只要是在武安县盘着,就翻不了天!”
陆老板烦二儿子心肠软,起身轰他出去。
关上门同大儿商量如何手段。
陆俊学急得攥拳砸树。
爹浑起来真是什么都敢,若是亲自去通知余家,又像是背叛父兄,他不敢。
思来想去,戚风去最合适。
“表弟你去余家,告诉他们赶紧出去躲几天,等我们回家后再回来!”
戚风不知道先生请辞的事,好奇追问发生什么事。
“先别问了,反正是为了余家好,赶紧去啊!”
“那行吧,回来你得让我骑马!”戚风趁机提条件。
陆俊学随口应下,催他快去。
戚风蹦跳走到大门口,遇到他娘王氏。
见她大包小包地回来,跑过去抱着他娘胳膊问,“给我带九连环和鹦鹉了吗?勤表哥说过舅舅不让他养,要送与我的。”
王氏从车上拎起罩着蓝布的物件,宠溺地道:“带了都带了,瞧这不是鸟笼是什么?”
戚风一把拽下罩布,两只白鸟弯头呆愣盯着他。
果然好看,红眼睛,头部与冠项为黄色,两眼后斜下的颊部,各有一块圆形红斑,十分秀丽。
喜的他跟什么似的,提着笼子边跑边嚷:我要捉虫子给它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