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冉冉虽是农户出身,可,家世清白,性情柔顺,容貌美丽,十分得朕心意。于朕更是有救命之大恩,这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穆韶延站在桌边,负手身后,神情凝重,底下站着的几位大臣低头静静的都听着,不敢说话。
“朕当时曾许她为朕之妻位,可如今,皇后大贤,朕敬重爱之。朕恨不能有二后!”
穆韶延踱步在御书桌前,眉头紧皱。大手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吓得人心惊胆战。
似乎是真的想不顾百年礼制,就地立下两宫皇后。
下面站着的大臣心慌的要死。
特别是白相,一听到穆韶延开口,太阳穴就开始跳了。
等到穆韶延说完,直接跪下高呼道:“陛下请三思!”
他的女儿嫁给穆韶延不满一年,穆韶延就如此明目张胆想要立两后,这可真是不把他们白家放在眼里。
另外几个大臣一见如此,齐齐跪下,跟在后面高呼:“陛下请三思!”
哪里来的美人?他们怎么没有听到风声,白相怕是会被气死了!
偷瞥着白相铁青的脸色,好的,已经在气死的边缘了。
“朕已经三思再三思了,两宫皇后有违祖制,但怠慢冉冉,有负她于朕救命之恩。朕思索良久,折中了下,皇贵妃之位正好!”
穆韶延曲起俩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桌,郑重的开口。
白相听到骤然抬头,“陛下!皇贵妃之位堪比副后,历史上只有皇后之位空缺,才会立皇贵妃之位代掌后宫,如今皇后健在,怕是于理不合!”
穆韶延神色不好,“那依白相所见该如何?”
白相沉思片刻,犹豫道:“陛下守孝三月已过,如今又是后宫空缺,若是此时后宫大选也符合规制。若不然将这位姑娘送入秀女当中,合情合理,又不会太惹眼。”
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大臣眼前一亮,附和道:“臣附言!”
“臣附言!”
“臣附言!”
……
穆韶延坐回到龙椅上面,双手搭着扶手,压着眼皮子看着为首的白相,目光沉沉。
气势汹涌,犹如大山压顶,叫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不敢再言,安静如鸡。
“朕不曾想过,朕的性命在各位大臣心中堪比一个秀女的位置!”
白相心中一慌,欲想再挣扎挣扎,俯身朝拜诚恳道:
“陛下乃是国之根本,下臣百姓相助乃是本分,陛下恩泽皆是雨露,实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惹人非议。”
穆韶延轻轻一笑,清亮的双眼看着下面的臣子,”非议?朕只想心中所爱相伴左右,非议又如何?”
随后嘲讽道:“若是诸位改日舍身相救于朕,那便也赏下诸位一个秀女位!“
这样一想,众人也觉着荒谬,陛下不过是心之良善,又少年心动,任性一些也不影响什么。
想要大肆赏赐那位美人无可厚非,只能够说她幸运的入了皇帝的眼。
但是他们也跪着不敢起来。
皇贵妃之位,与一农女相配,这般恩重,历朝历代也没有先例。
着实荒诞,于礼不符。
于是双方陷入了僵持。
最后穆韶延开口,“施家阿冉,性情柔顺,心地良善,多次与朕有恩,朕心之所向,今特赐为妃位,封号贤良,居栖颜宫。”
“陛下……”白相开口。
穆韶延抓起桌上的瓷杯狠狠的一扔,清脆的碎声落在白相身前,白瓷残片四处飞溅,一枚刮了白相的手,留下一道血痕。
忽如其来的一下,叫众人身体一惊,与白相交好的户部尚书率先叩拜,“陛下圣明!”
众人呼声传来,户部尚书见白相不动,扯了扯他的衣袖。
最后在一声一声的圣明中结束这场交锋。
栖颜殿内。
戚施然宽衣阔袖,一袭淡绿色衣裳,素带腰封,外披着蓝色的鲛人纱,流光熠熠。
她的身姿宛若翩鸿,惊若游龙,腰肢纤细却充满了劲道,修长的腿一踢,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惊艳的弧度。
她的剑舞,是世上最好看的剑舞!
一舞完毕,她独立于庭院中间巍然不动。
忽的,戚施然的头骤然一偏,几丝碎发落在她皎白的脸庞,手中的剑锋骤然一闪,只见空中一道银光滑过,带起犀利的风,直指门口……
穆韶延站着的地方……
那一道剑势凶猛而狠辣,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铺天盖地的袭来。
旁边捧着圣旨的隆齐,看着朝着皇上命门直来的剑尖,心脏紧紧缩成一团,被这般浓烈的杀气定住,不得动弹。像是被摄住,嘴巴缝起来了一般,哑的说不出话。
剑尖停在离穆韶延额头一寸之处。
风带起他鬓边碎发,穆韶延却巍然不动,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如沐春风的脸像是一个木偶人。
隆齐的腿一软,倒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来,终于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两个字:“护……护驾……”
外面的侍卫,迅速的围过来,拔剑的声音四起,正对着戚施然,仿佛只要她一动作,下一秒,她就要被碎尸万段。
穆韶延神色不变,看着她,视危险的利剑为无物。随后看了一眼她手中握着的剑,抬手伸出两指,夹着剑尖放在自己柔软的脖颈边上,正对着大动脉,温柔的开口:”阿然,以后剑锋要对准地方知道吗?“
利剑瞬间划开了薄薄的皮肤,隆齐高声尖叫:“陛下!"
宫中侍卫正要动作……
戚施然握着剑的手一张,一松——
剑落到地上传来清脆的撞击声。
一种会心的微笑在穆韶延脸上缓缓散开,他的心情舒缓,手朝着隆齐,隆齐神色纠结却依然弯腰,恭敬的将圣旨双手奉上,穆韶延拿着圣旨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
隆齐担心的看着穆韶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下。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