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抵是没有见过,我见过。”一阵风带着春寒吹过来,她抬手拢了拢披风衣领,继续说道:“池钰生病时便是这样,有些倔强、有些逞强,又有些赌气却不想输公子的做派,叫人十分心动。”
欲翠随紫瞬间不敢说话。
戚施然拢着披风转头,慢吞吞的往楼梯口,欲翠随紫紧跟其后,神情紧张,不敢松懈。
只听到前面的小姐柔美的声线轻轻的传话过来,“就他吧。”
随意又傲慢,轻松的将一切掌控 。
……
杨子沉脸颊微醺。
他生病了,还没有好,不过带病上考场他依旧风光无两,无出其右。
现在他喝多了,不过手指盖大小的两三杯酒而已。
这琼浆玉液,他喝的那么丁点多,就比得上他家数年花销。
还是圣上所赐,乃是大恩,不敢推辞。
寒窗苦读数十年,如今一朝天下知。
状元及第的风光,周遭人的恭维,圣上的赏识,他仍然保持着自我本心。
所有的失态和放纵只在这几杯酒中。
年少沉稳,他有着更大的野心抱负,成为彦国的名臣,名垂青史!
穆韶延端起酒杯笑看着状元郎眼神放空发直的模样,“状元郎,你可以是醉了?”
轻松的将视线都拉到杨子沉身上,周遭氛围轻松,都跟着穆韶延打趣新出的状元郎。
杨子沉无奈笑道,“微臣未曾喝过这琼浆玉酿,实在是……望陛下恕罪。”
“今日乃是在座各位的吉日,何罪之有?隆齐,为状元郎上解酒汤!”穆韶延手一挥道。
隆齐转身下去吩咐。
手下的小太监唤住忙回去伺候的隆齐,耳语后,隆齐点头心下有数。
他步履匆匆回去,在穆韶延近边说道:“贤良妃已经回了。”
穆韶延点了点头,他思索自己是不是没有安排妥当。
应当早些将阿然摆在明面上,这样他就有更好的理由带着他的阿然了。
不过十六也快了,就那么几日,到时候他会庄重的,在全天下面前光明正大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样想着,他笑了起来,自斟自饮了一杯。
杨低轩实在不胜酒力,见陛下心情尚好,趁机提出在外吹吹风,散散酒。
穆韶延欣然应允,并且放开了让进士们在琼林宛游玩。
杨低轩的脚步不稳,没来得及看这一路上的山水美景。
宫女带着他,来到一处幽静之处,他站在长廊处,宫女朝着他恭敬道:“婢女为大人再去端来醒酒汤。”
杨低轩脑子正混沌着,未察觉身在何处,点头应允。
随后宫女便消失了。
夹杂春寒的风吹过来,他脸上的温度微微消退。
此处静谧,杨低轩见四处无人了,才敢放松下自己,头倚靠在长廊边的木柱上。
当他随处一瞥,却看到前面假山下,杏花树边,摆着一石桌。
主要是石桌上面摆着银质酒具,上面镶嵌着华贵的宝石,旁边精致的瓷盘上盛着点心。
杏花树下,花瓣随着风纷纷洒洒。
他们安静的、不动声色的摆在着四处无人的地方,仿佛是在等着人来。
杨低轩感觉自己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精致的、合乎他心意的布置等着他。
他不喜繁杂,这样的一花,一酒,一高低有致的假山,一一恰到好处的定在他心上。
杨低轩一瞬间忘记了这是在皇宫,失去了警惕心,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此时没有主人……他想,只是看看便回去……
回去,太吵闹了。
他就坐一会儿,等待宫人回来接他。
他走到石桌旁边,伸出手,长指划过桌面上的杏花花瓣,看着那镶嵌彩色宝石的酒壶,目光有些呆。
忽然,杨低轩听到了轻柔的脚步声。
那是绸缎划过草叶留下的沙沙声音。这让杨低轩恍然回神,宫里面都是卧虎藏龙的。
这是旁人的清净之地,他忽然打扰,就是冒犯了。
杨低轩转身就想走,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便见到假山转口处,一个窈窕柔美的身影出现。
这应当是梦……
杨低轩在无数次回想到这次初见时,他都是这般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