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施然看的心惊肉跳,她毫不犹豫跑去护住欲翠,只是这一下脱离了穆韶延的保护内。
“欲翠,我来扶你。”她担忧而紧张,扶起欲翠。
穆韶延手持着剑,挥退敌人,黑衣人还剩下几个,侍卫却已经全然死去。
剩下的人,转眼朝着他尽数扑过来
他面色冷静,却忽然瞥见戚施然拖着裙,跑到一侧过去。
“阿然!你先走。”穆韶延一剑挡住冲过来的刺客。
“走,我们走。”欲翠毫不犹豫,拉着戚施然就朝着前面跑。
这时,另一个刺客看着柔弱的两个女子,剑锋一转,朝着戚施然冲过来。
欲翠忍住腿上的疼痛,一抬腿,身体不稳,瞬间朝着前面扑过去。戚施然扶着她的腰,也随着倒在地上。
穆韶延在一边上,看着黑衣蒙面刺客朝着戚施然冲过去。他目眦欲裂,一剑划过面前刺客的脖子,鲜血如雨,漫天喷洒。
剑光紧紧逼近,戚施然果断的护在欲翠身上,双眼紧紧闭上,要死便死了吧!
只是耳边传入剑锋入血肉的声音,疼痛却久久没有传来。
“陛下!”欲翠惊呼。
戚施然睁开眼,转头便看到一段沾染的鲜血的剑锋,随后便是宽阔的臂膀。
剑锋穿过肩膀在她近前。
穆韶延不知道何时,瞬移到戚施然面前,单膝半跪着,替她挡过这一剑。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大汗淋漓,忍着锥心的疼痛,另一只手抬起,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穆韶延!”戚施然慌乱的起身,她的发髻已经散了一半,绿芍药花瓣憔悴零落。
漂亮的衣裳染上鲜血,再没有当初第一贵女的半分风姿。
可是这样的她却将穆韶延紧紧抱住。
她颤抖着手,眼眶的泪滑落,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穆韶延胸口的伤。
那里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戚施然扯着自己里裙柔软的布料,捂在上面,双手颤颤。
“你别死,太医快要来了……”戚施然哽咽着开口。
穆韶延奄奄一息,双眼无力往下垂着,只有一条缝,他想抬手给阿然擦擦眼泪,可是手却抬不起来,“我无事,莫哭,没有伤到心肺。你可无事?”
他一说话便是抽疼,却强忍着,只想问问她是否平安。
戚施然泪珠子落的更加快了,哗哗的,泪水滴到他的脖颈处,烫的穆韶延有些心疼。
她捂着伤口不敢动弹,垂着头自责的哭泣,“我没事,你别说话了,我害怕!”
穆韶延苍白的脸上还有被溅到的鲜血,他看着戚施然,缓缓的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好。”
下一刻,他昏迷过去!
这时,卫卓领着人匆匆赶到,随从的太医也在此刻到达。
穆韶延醒来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他的睫毛动了动,听到戚施然低语的声音,“太医,那擦洗应当如何进行?”
苍老的声音传过来,“不能够碰水,陛下的身体需要静养,最好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平日执笔写字也会牵动伤口,陛下需要休息。”
“好的太医,”戚施然答应道。
她的声音认真,随后便是开门的声音,是太医出门的声音。
穆韶延心中熨帖,阿然竟然如此的细致关心。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戚施然穿着紫色衣裳的身影。
戚施然转身注意到他的动静,快步走过去,“陛下,你醒了?”
入目便是戚施然倾城脸上担忧的神情。
他扯了扯嘴唇想笑。
可是肩膀处传来一阵抽疼,“嘶——”
穆韶延倒吸一口凉气,戚施然伸手轻轻的按住他的身体,“陛下,您如今的身体不能够大动。”
他的目光定在戚施然的脸上,“阿然,朕身强体壮,无事。”
戚施然注意到他苍白微干有些起皮的嘴唇,她不理穆韶延的话,“陛下是不是渴了?”
听到这样一说,穆韶延也感觉自己口有些干,只是还没有等他回话,戚施然便转身到桌前给他倒水。
穆韶延眼神随着戚施然的动作,带着痴意,似乎一息都离不得,苍白的嘴唇含着微笑。
戚施然端着杯子转身就见他的模样,她没有言语,心软了一下。
坐回到床榻边上,一手扶着穆韶延坐起身,一边认真的给他喂水。
穆韶延定定的看着戚施然的脸。
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
她此刻的温柔小意应当是真的,她的担忧也是真的。若是如此,他这一剑也没有白白挨下,那刻的选择是正确的。
戚施然见他不动,目光微带疑惑看向了他。
他们两个目光交汇,身体靠的很近,呼吸也似乎交融在了一起,无端暧昧。
“我的手酸了,陛下。”戚施然语气不满,似乎在责怪穆韶延为什么久久不喝茶,明明已经渴了。
穆韶延这时才收回目光,讪讪的低头喝水,这时原本喝腻了的茶水,一瞬之间显得有些甜蜜。
他的唇边不自觉升起笑意。
又想起阿然刚说他手酸,顿时懊恼。“阿然,你叫隆齐来伺候朕便行了,你不要累到。”
隆齐似是知道穆韶延心中所想般,出现在门口,走到戚施然边上。
“陛下。”他见贤良妃抽回手,慢慢将他身子放下靠着金丝软枕,认真的禀告,“娘娘在这一夜都守着陛下,不假于人手,尽善尽美!”
“隆齐!”穆韶延听到这话,似乎是炎炎夏日的清凉,心中舒畅的紧。
他压住升起来的欢喜,故意斥责道:“你这是躲懒了,劳烦了娘娘,朕要治你罪。”
“是是是!!!”隆齐哪里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此时心中必定是心花怒放了。
“奴才该死,请陛下治罪。”
戚施然看不下去,“陛下这是做什么,这是臣妾的意愿,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