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有东西吃,睡觉的时候又温暖柔软的床铺,这一切都和她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的印象简直天差地别。
除了做噩梦。
自从她那天第一次做噩梦以来,一连几天一直在做同样的内容——被实验液体淹没然后又被人拯救的噩梦——每次都会刚好在淹死她的瞬间醒来或者在生化罐被打破的时候她才能睁开眼睛。
还有一点非常让她在意的就是那个味道
她已经和很多可能出现在生化实验室的物品味道对比过了,就连一些化学药剂的味道她也没放过。
但是没有一种味道是能对上的。
剩下的可能就是那个在某种程度上解救了她的人身上的味道。
很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
有很多次她几乎都能在韦恩庄园闻到那股味道,但是转瞬即逝的会被另外的味道盖过去,有时候是食物的香气,有时候是苦咖啡的味道,有时候是布鲁斯的男士香水味,有时候是清晨的土叶清甜——总之那种味道总是混合的、混杂的、以及非常容易被掩盖的。
韦恩庄园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她的嗅觉又不怎么受控制,时好时坏,总是没办法掌握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直到一天芭祖卡惊醒,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八五十二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个时间记到这么精确,可能因为自己醒来那一刻正好有一声戏剧性的惊雷,也有可能是那天晚上格外冷的风雨。
“晚上好。”
她对着站在自己窗口的身影说。
在漆黑的夜里,她没有选择拉开自己的夜灯,视力突然间变好使得她看到了来人鞋底沾满的泥土和水渍正缓缓在地毯上晕开一个潮湿的痕迹。
听觉却仿佛在一瞬间失灵,她能看到那人给自己的□□上拴,但是却被一道没有声音的闪电掩住了颜色。
她的嗅觉——她那折磨了自己好几天的嗅觉,终于在此刻无比清晰的喧嚣一个消息。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就是新鲜的泥土和雨水的味道!就是摩托车机油的味道!就是皮革的味道!就是硝烟火药的味道!就是塑料燃烧的味道!就是汗液的味道!就是血腥的味道!
就是这个人的味道!
芭祖卡的大脑欢欣鼓舞的确认了这个消息,以至于让她错过了一些自己身体的变化。
杰森知道庄园里面来了一只新的小怪物,毕竟老头对于捡小孩似乎没有什么克制力——特别是需要帮助和纠正的孩子——他倒也不是反对,虽然手段非常不明智,但是能帮助到一个小倒霉蛋算是一个。
只不过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没有收起自己的枪。
一个看着比恶魔崽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孩正勾起嘴朝他微笑打招呼,一双钢蓝色的眼眸居然在黑暗中发着光。
况且漆黑的房间里只三处亮光,小女孩的两只圆睁眼睛和小女孩咧开嘴露出的尖利的牙。
这他*比惊悚电影还惊悚。
今天晚上非得总结的话其实过得还不错,黑面具的势力难得的安静,企鹅人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就连稻草人都已经在三天之前被他打了个半死送进了阿卡姆。
所以今天他才终于决定回来结束这个迟到的晚宴。
即使他没有走正门,夹克上也有几个刺客昏死过去的时候沾上去的血液——虽然有点失礼
但这不是他要经历着惊悚一幕的理由。
“想必你就是伊莱娜了。”
“嗯,我是,你一定就是杰森了,欢迎回家,不过为什么不走正门呢?”
见鬼,她说话的时候嘴都他*没动!
终于说服自己的反射把枪收回去,并且一再给自己强调这只是一个新妹妹——well,有点诡异的新妹妹——但一点都没有缓解那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
“请收下这个。”
“!”
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女孩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手掌摊开,在头罩的夜视功能下,他看到那是一颗巧克力。
他甚至往后撤了一步!
再确定这间房间里面没有多少监控摄像头之后,杰森松了口气。
“给我?”
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再诡异也是老头的崽。
接过那颗糖后,小女孩又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蹿到了床头,不一会就拿着一个发亮的小蝙蝠夜灯走了过来,这次还抱了一堆没拆包装的小零食。
杰森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在庄园看到这么多零食。
透亮的小蝙蝠散发出的暖黄色光让女孩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即使仍旧是那种不自然的微笑,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自控的兴奋。
“你要喝果汁嘛?”
伊莱娜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在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他怀里之后转身跑向了自己房间里的小冰箱,冲里面抱出来几瓶果汁,玻璃瓶碰在一起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不一会,她就置办了一桌茶会出来。
说是茶会,不如说是某种半夜偷偷吃零食的开小灶夜宵,杰森手里拿着一盏精致的茶杯里面装的是气泡果汁,面前小碟子上摆放的也是各类巧克力零食高热量糕点。
很难相信这些全部都是阿尔弗雷德首肯置办的。
伊莱娜的兴致不错,一直来来回回的从各处掏出自己的小零食拿过来,并且贴心的给杰森带来了鹅黄色的小毛巾擦一擦自己肩头的雨水。
那毛巾还没他手大。
终于等他擦干了冒着湿气的头发,小姑娘从门外端着热乎乎的玉米蘑菇浓汤回到了房间。
“阿尔弗雷德说我可以用微波炉!只要不在里面热鸡蛋的话!”
仅仅四天,从伊莱娜外表就几乎已经看不出来街头流浪过的痕迹了,与其说韦恩的基因强大不如说只是伊莱娜本身没有那种在街头活下去的能力。
排除她的那些自愈和怪力不谈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这孩子没什么心眼。
杰森抿了一口甜到发腻的气泡水,默默的放下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