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祖卡面前是摊开的本子。
这两天以来,她已经来回翻看了四五遍。
每一页都仔仔细细的翻看,摩挲,她甚至怀疑在某一个时刻的自己是不是在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喜欢上了手办,藏进去了什么夹层。
但是令人失望,她的手艺和她印象中的一样不好。
没有夹层,没有粘贴照片的痕迹。
而那张照片,那张只在她的记忆里面出现过的照片——上面甚至没有任何画面,掉在地上就再也找不到——究竟是她看错了还是?
不,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质疑自己记忆的正确性。
或许是飘到了什么看不大的角落。
芭祖卡想着要不要联系几位阿姨来帮忙把床搬走,或者把整个房间都腾空,她隐隐的有种感觉,那张照片也许是某个事情的重要线索。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件,发生在过去还是未来,与她有关与否,这些都是未知数。
安全感急剧降低,芭祖卡靠在床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几秒钟之后再缓缓地吐出来。
要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要先找到照片再做打算?
男人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说实话,这段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平稳祥和的生活了。
现在应该知足吗?
其实现在她完全可以继续坐以待毙,继续和之前一样的生活,只需要把这段时间的记忆完全封锁的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现在非常需要一位擅长心理暗示或者催眠的心理医生。
刘教授不行,他搞学术可以,实战就算了。
其实她的电话名单上还有一个选择。
王雯良老师,一位在省医科大学从教二十年的老教师,是她第一次去精神科遇到的值班医生,虽然只对她进行了最简单的心理测评,但是给她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在那之后她就转给了当时的副主任医师,刘奇教授。
这几周以来她已经做过了测试,现在她可以徒手触摸而不会引发穿越的,又手机屏幕、广告宣传单、海报和没有写上东西的作业纸。
至于中间不小心去的那些小说、漫画和短篇故事的小世界,well,就当去度假了吧。
“喂,请问是王雯良王老师吗?”
“我是。”
芭祖卡最终还是决定给王医生打去电话,现在的时间貌似是在上课时间,但是王医生还是在二十多分钟之后给她回了电话。
医科大学的周三下午是公休,王医生自己也有用一家心理诊所,芭祖卡躺在不那么舒服但是很安逸的沙发上。
她难得的有些忐忑。
一方面,她不确定王医生会不会帮助她,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让自己催眠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医生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个计划;
一方面,她担心这种程度的介入,会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而上一次她引起注意的时候,一位无辜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嘿,感觉怎么样?”
说自己感觉很好算是说谎吗?
看到她迷惑的眼神,王雯良在她对面坐下“放松,这次见面并不会影响什么,你可说你想说的,或者可以不说,做你想做的,放松就好。”
她只说了想要和王医生见一面,有意避开了她工作的公立医院,并没有说出任何和催眠或者自己精神状态有关的话题。
那样的话,王医生也许会直接联系刘教授也说不定。
“王医生,你……你对催眠这件事怎么看?”
一般这么问的患者,要么是在之前的治疗过程中接受了催眠相关的治疗,要么就是在网络上了解了一些内容,希望自己也进行催眠之类治疗,或者最糟糕的就是,患者在各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之下被其他人进行了催眠。
“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不过当然了,这只是教科书上面的解释。”
“在许多影视作品中,催眠貌似是一件看起来很炫酷新奇的事,但实际上,催眠状态是非常难以达成的,需要患者的状态合适,周围的环境足够让患者感觉到放松或者产生特殊的刺激,并且对医生本身也是一场挑战。”
“……我被催眠过,医生。”
事实上芭祖卡并不惧怕向别人袒露自己的经历和内心,能够说出口的话语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王医生掏出录音笔和记录板“介意吗?”
“不会”她摇摇头“我有心盲证,他们把我归为了不容易被催眠的那一类,但实际上催眠我并没有花费他太大的力气。”
“你很早就接受了催眠治疗?”
“十二岁,不算很早”芭祖卡双手交握在一起,两只手的大拇指来回覆盖在另一个上面“当时是为了缓解我重度焦虑引起的失眠和自/残。”
但是我隐瞒了之前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的事实。
因为芭祖卡知到那不是精神分裂,她在穿越进了十九世纪伦敦之后,同步了一个非常严肃的大小姐的精神,导致她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之内受苦于脑子里分裂出来的那个严肃挑剔的部分。
焦虑,就是那部分人格高强度要求之下出现的。
借助催眠——她喜欢催眠,对她来说这是非常实用的外部工具的,只需要一点小技巧她就可以进入自己的思想世界,在当时,她把那个挑剔的人格封锁起来,醒来之后假装一切都好——总之,那时候的心理医师现在已经离开这个行业,她需要找到另外的方法。
她想要学会掌控这种催眠的办法。
没有办法进行系统的学习,那么就可以多经历几次,找到规律,然后不断的尝试。
这可是学习的笨办法。
在接下来的了解中,王雯良意外而的发现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的精神疾病史算得上是丰富。
大部分人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得的心理疾病她都有过病史或者正在饱受其折磨。
“你的意思是,你想再接受一次催眠治疗?”
她在学校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