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说不得她还能有机会去探一探。可惜康城的进出管理十分粗糙,往来者连登记都不需要,一手交钱一手放行。方守玉原本还打算从城门小吏处偷来册子查阅,现在这条路怕是断了。
还有那张府出动,只怕是小雅的缘故,可是……这也不合理。那张老爷再如何横行康城,到底也不是康城之主,跑掉区区一个五房娘子真就值得他有这么大动作吗?
何况——哪有娶了人只为守祠堂的呢,听着到更像是只想把人控制住,若是如此,只怕林家现在说不得还会有人盯梢。
方守玉越想越奇怪,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秘吗?
“小雅,你再和我说说,你爹究竟是怎么和人搭上线的,为何要突然把你嫁给那谁?”
林雅织也想到了掌柜的提醒,茫然道:“我爹他,他就是个管夜巡的更夫啊,每月才二钱银子呢他自个儿喝酒都不够,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和那浑人认识的,再怎么说,张老爷……那也是富贵人啊。”
林雅织学着方守玉摸着下巴,小脸皱成一团,做出一副大人般的严肃模样。
“说起来,好像还真有过一件怪事。大概一个月以前我爹有天夜巡一直没回来。等到第二天中午才一身酒味慌慌忙忙地跑回家收拾包裹,又哭又笑的,可是第三天白天他又好像没事人一样按时去点卯了,我以为他又喝多了发疯呢。”
再之后,就是小雅被强嫁给张德贵被她救下,还杀了一个胖管事了。
酒味,夜巡,张德贵,死掉的管事,康城城主。一条模糊的线在方守玉的脑海里隐浮现出来,却又好像总差些什么能把这些线索连起来的关键。
用过饭,方守玉嘱咐林雅织在脚店待着不要乱走,自己一人带着佩剑便出门了。
一路疾行到柳溪巷,方守玉慢下脚步,做行人状面色自然地走进去。柳溪巷位于康城西边偏南,住的大多是城中小吏、小工坊主和匠人之流,在康城大体上算是过得不好不坏的中下层。
午后的阳光正好,几个妇人结伴抱着洗衣盆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和南城更底层的贫民比起来,她们的脸上多少还带着些活泛,絮絮叨叨念着些家常,间或传来些说笑声。
1,2,3,第三户。方守玉到了小雅说的地方,抬头打量起来。这是一座不大的小院,围墙不高,也无甚防护,样式和邻户没什么不同,掉漆落灰的门把手昭示着此地主人已经许久未曾用心打理了。
方守玉蹙眉不解,每天都要出门点卯的人家门把手上怎么会积灰,难道是她找错地方了吗?
她没有上前敲门,故作无意向四周扫去,果然发现有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朝这边看来,不过看其脚步虚浮,都是些不曾习武的普通人,看起来和那些家丁差不离。
虽然不解林家为何会牵扯诸多怪事里去,但现在天光大亮,并非探查的好时机,方守玉转了两圈便假作闲逛转身离开。
走在青石板搭成的路上,方守玉思绪飘散,怪不得人人都想住在城里,下雨的时候,不用担心屋瓦漏水,地上也不会泥泞一片。可现在她见过青砖房子了,却发现原来她想要的好像并不是这些。
“咣当——”
方守玉右手本能地按在腰侧,拇指顶开剑鞘迅速转身。巷道里只有几个妇人坐在门前谈笑,并无异常,听起来似乎只是木盆落地发出的碰撞声。她歪着头看着三两成行的妇人,神情疑惑。
刚才,那边也是只有七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