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然就懂了。
符瑜璟厚着脸皮点头:“父亲,您就算派儿前去南昌,儿也绝无半分推辞之意,但棋安……儿害怕。”
“他听你的?”符烨然漫不经心得试探。
“听啊。”符瑜璟道,“儿把利害关系剥开来给他细讲,他自然听。”
嚯,他闺女还挺厉害,到底是在军营耳濡目染多了啊,是有些驭妻的手段在身上的。
“行吧。”符烨然扣起手。
事已至此,换个人呗,他本来就没有非要叶棋安去的意思。
只是想给三皇子行个方便,送个功劳才挑了个自己熟悉些的人。
他儿媳去南昌,确实不妥。
多危险呐。
“儿有一建言。”符瑜璟想到谓青北游迅速退兵一事,心底有几分猜测。
“说。”
“父亲不妨先派人给南昌将领送封信,打探打探他们的口风。”符瑜璟觉得吧,未必就他们想劝说南昌,南昌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行。”符烨然满口答应下来,“待会为父召集众将士商讨接下来的计策,你讲详细些,好好表现!”
“是!”
大凤商讨的计划,南昌当然是毫无知觉。
但是南昌私下讨论争吵的次数,从季格死亡的消息传来算起,已不下五指之数了。
南昌将领尹天又带着兵在河边与大凤的兵对骂了一天,蔫蔫得回营听北游那狗屁大将于阳阳逼叨逼叨得训了小一刻,又蔫蔫得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奶奶的,这仗打的真是憋屈。”尹天满身的抑郁之气发不出去,只好朝自己的亲兵宣泄几句。
谁说不是呢。
他南昌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国,借兵给了北游,论起行兵打仗,那是一点权力都没有,全听那没用的北游蠢猪指挥。
就那季格,牛皮吹的比谁都响,拍着胸脯说带兵去碾压谓青,结果头差点被人当球踢,真是好笑死了。
可怜他南昌的好男儿,跟着那猪一般的指挥,白白藏送了性命。
北游还假惺惺得说战场伤亡是常有的事。
常有他奶奶个腿,怎么他北游士兵的死伤就比他南昌要少?少扯特么的南昌兵不行,就是北游那群瘪犊子使坏。
着些天还让大凤嘴臭的兵一顿嘲讽,气的他嘴里都长了几个大燎泡。
“将军,您些别气。”他的亲兵平时都顺着他跟他一起骂的,今日倒不闻脏话了。
他的亲兵脸上挂着笑,凑过来小声道,“廖将军请您去他帐中一叙。”
“早说啊,走走走。”尹天嚯得站起来就走。
廖将军大名廖子明。
廖可是南昌的国姓啊,就单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和皇室有些关系了。
廖子明身份其实是南昌皇帝的侄孙,是皇帝派来军队镀个金的,但实权却是最大的。
自从季格死后,廖将军就总召他们去商讨。
讨论了好几次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廖子明也透出了皇帝的反应——特奶奶的北游真是没卵用,想撤了。
南昌之所以答应借兵给北游,还让北游全权指挥,就是因为北游承诺了,不论攻下大凤多少城池,都分给南昌五成,且南昌先选,不仅如此,还提供南昌出借兵马所需的部分粮草。
南昌穷啊,这么多年发展不起来,年年天灾,年年挨饿,皇帝写罪己昭都要写出经验来了,国家经济愣是半点起色看不到。
他们眼馋大凤丰饶的物资,肥沃的土地,风调雨顺的地形。
犹豫来犹豫去,扯皮扯了几年,南昌从北游那提前拿到了诚意——一批好的粮种和肥硕的牛羊。
北游说后续还有物资相送。
于是南昌就答应借兵了。
但是借兵主要是个借字,不是送!
打仗打的这么儿戏,大将的心窝子让人家大凤随便戳,还让他们南昌的兵马抗伤害,他们又不是冤大头。
更关键的是,说好的后续还有送的物资,他们半分没看到,净看到战报上南昌唰唰增上的死亡人数了。
总得来说,南昌上层怨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