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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多久不是我说了算,要看叶砚安怎么想。”符瑜璟续了一杯茶,“她若是愿意过这样平和的日子,我便一直陪她,她若是不愿意,也就罢了,我不会强求。”
不可控因素在她的计划里都是留有摇摆空间的。
不管多久,她都能处理好。
“对了,我今天在集市上买回来了几件新奇有趣的玩意。”符瑜璟不欲再谈这个话题,从袖袋里摸出几样物件。
这都是她精挑细选,觉得符雨霁会喜欢的东西。
一个红木雕成的猴形笔搁。
两只抓耳挠腮互相嬉闹的小猴被雕得栩栩如生,细长的尾巴向上勾起,眼睛灵动,神态毛发看上去都真实极了。
一个包过浆了的紫檀小葫芦瓶。
小葫芦入手温润如玉,极好把玩,上面刻着最平常的纹理花样,还有福禄安康这四个字,简单大方又很有寓意——她希望缨缨能福禄长存,一生安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纹理精致,色泽鲜艳,小巧镂空的花鸟书签。
书签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和巧思,但是这工笔勾出的图案,她一瞧就知道缨缨会喜欢。
叶棋安果然都非常喜欢,看着眼睛都亮了。
这个瞧瞧,那个摸摸,哪个都舍不得放手。
一边吩咐琼枝要把书桌上的笔搁换下来,他现在就要摆这个新的小猴笔搁,又喊来玉璧,说要用这个紫檀小葫芦装他的药丸子,他好随时带着。
书签更是捏在手里不肯放,要不是天色已经不太亮了,他非拿颜料出来,也跟着画两笔不可。
“可喜欢?”符瑜璟暗自得意。
她就知道她挑的东西不会错!
“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姐姐送我的东西,哪样不是正合我心意!”符雨霁收了礼物,高兴得不得了,好话不断,恨不得把亲姐姐吹上天去,左一句“姐姐最好”,右一句“我最喜欢姐姐”。
把符小将军哄得骨头都要轻了两斤。
符小将军回院子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脚步也轻快极了。
她的缨缨真的是非常非常可爱啊。
有弟弟真好!
“夫君。”叶棋安刚刚放下笔,收拾好东西,就看见符瑜璟踏步进来,便起身迎她。
符瑜璟还保持着好心情,直接握住叶棋安的手,温声问他:“可是忙完了?”
“嗯。”叶棋安看出符小将军心情不错,暗自猜测她去了哪里,嘴上倒是一点也没带出来,“账册看得差不多了,还有些收尾的事情要等明天才好做 ”
携手的俩人很自然得就一起坐在榻上说话喝茶了。
还让人上了几盘点心和小食。
天色悄悄暗下来,侍女们点燃了烛灯,俩人的影子映在窗上,紧紧得依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极了。
“刚刚去妹妹哪里坐了坐,她身体不太好,平时又不爱出门,我便多陪她聊了一会。”符瑜璟想起妻子有个亲哥哥,不等叶棋安问,便自己起了话头。
“那我有空便去陪妹妹说说话。”叶棋安听说过云明郡主,也知道符家很疼爱她,就顺着符瑜璟的话头接了一句。
“那倒不必。”符瑜璟还是更喜欢自己院子里这正常的茶水,满足得喝了两口,才放下来,牵起叶棋安的手,道,“妹妹不喜欢见生人,你贸然过去,她反而容易被吓着。”
“终归都在府里,总是能遇上的,还是等你们慢慢熟络起来了,你再去瞧她。”
还是等缨缨主动想接触砚安吧,不然砚安主动跑去找他,缨缨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里又要拿话噎他。
还有那味道古怪奇艺的糕点和茶水,不管吃多少次她都觉得很难以下咽。
“我记得砚安有个亲哥哥,身体也不太好。”符瑜璟又道,“不知道兄长在哪里修养。”
砚安的哥哥叶棋安,她也让人去查过,知道他身体不好,念书聪慧,又与叶家继夫人有些矛盾,十来岁就跟着一个道士离开了朝阳。
至于这个道士的行踪,确实是很难摸清。
她本有心想拉一把砚安的母族叶家,又想到叶家人对砚安也不怎么样,能力人品也说不上好,实在是难办。
若是砚安的哥哥叶棋安在倒是挺好。
“我其实也不知道哥哥如今在哪。”
叶棋安哪料到她突然提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沉默了一会,装作整理回忆得样子低下头,想了想,觉得有些往事说出来也并无不可,便清清嗓子,思索才哪里开始讲起。
符瑜璟敏锐得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涉及她妻子往事的故事,且不是很愉快,便也安静下来,伸手把叶棋安搂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叶棋安决定从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哥哥是永宁三年冬天出生的早产儿,我听以前侍奉母亲的老人燕姑姑讲过,那时母亲怀哥哥怀得很艰难,生产的时候更是惊险。”
燕姑姑说,可能是因为他是叶家的第一个孩子,不论是嫡长子还是嫡长女,都很受叶家的期待,母亲有几次险些流产甚至丧命,身体和心理上都出了些问题。
“哥哥生下来时特别小,只有一点点大,接生的稳婆,请来的郎中,都说哥哥要格外精心的养着。”
当时大家都说他怕是活不了了,叶父本来还很高兴得了个嫡长子,听了这话,欣喜之情也不由得淡了,只让人好好照顾他,能不能活,就看命了。
“那时候,母亲生产伤了身体,精神不大好,时常昏睡,没多少精力照顾哥哥,父亲也开始忙起来,甚少回家。”
“多亏了奶娘精心照顾,哥哥才顺利活了下来。”
师傅说,命该如此,老天让他活了,他却觉得,他能活,不单单是靠命。
“隔了一年,母亲又生下我,身体就越发不好了,长年缠绵病榻,屋子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我们就挪到了其他院子里去住。”
燕姑姑跟他说,母亲生下砚安的时候,精神非常不好,甚至是有几分癫狂,总觉得他和砚安是害她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