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淡淡红色火光,望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吐出朦胧的烟雾。
“学生时代的恋情,真让人羡慕啊。”
只可惜回应他的是虽喝醉却留存理智的武田老师的善意提醒:“乌养教练,这里禁烟。”
“啊……啊?……抱歉!”
吧嗒。
才刚吸了三口的烟立刻被熄灭。
对于中森由纪来说,见面后的头等大事就是查看西谷夕的手臂,可能是膏药见效快,也可能是这家伙体质好,虽还肿着,但没红的那么触目惊心了。
受伤的本人倒是不上心,他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手臂的能动性,想借此消灭女孩的担心,结果转头看到她不是很高兴的脸。
西谷夕在观察她情绪这方面尤为敏感,知道自己踩到了地雷,不敢再乱动伤处,自然垂下,改口保证自己会乖乖涂药。
“上次我给你的药膏也能搭配着用,两个药效不冲突的,我家里还有冰袋,夕等会带回去用,首先是要冰敷,然后再……”
她说话的时候,西谷夕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眉头微微皱着,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溢于言表的担心。
中森由纪不常有这么絮絮叨叨的时刻。别人总说她不好相处,冷淡,他人不去认识她不去了解她,只能说着最浅显的看法。
她不会主动向西谷夕去要什么,只会想着自己能给他什么,他对她好,她就掏出真心,要给在意的人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
药膏不值钱,冰袋也不值钱。
可关心值钱,爱也值钱。
西谷夕咻地难受起来。
荒唐又无厘头的是,他此时此刻竟开始责怪起自己的受伤,尽管这根本无法预料和避免。
情绪结成一张无形的网,越网越近,直逼心脏,阵阵隐痛,无法停止。
面对中森由纪,他说不出“别担心”这样轻飘飘的话,想说的话有很多:“不要皱眉”“我很好”“一点也不疼”“伤痛是男人的勋章”。
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牵住她垂在一边的手,心跳很重,平静的脸色下是翻涌的波浪。
少女疑惑地看向西谷,只觉得他目光灼灼落在她鼻尖下方,充斥着微妙的意味。
她整个人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她思考着可能性,很轻地眨下眼,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是不是……”
西谷夕打断中森由纪的炮弹似的问句,抛出新的反问:“不是,我在想,你知道我爱你吗?”
她立在原地,身在微风中,一向聪明的大脑仿佛就此宕机,静默片刻,说:“你忘了吗?我们在海边的时候,你就说过喜欢我。”
他笑起来,她似乎还不知道。
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她无名指关节,想象着那里存在戒指的画面,他偶尔会构建他的未来,美好的场景变了又变,唯独女主角,从始至终都是她。
然后她听见他说:“不是喜欢,是爱。”
又顿了顿,补充:“我说,我爱你。”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我爱你」。
中森由纪觉得自己是该哭的,因为少女漫的女主角经常这样。但她没有。
爱是有形状的,记忆也是。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生活里那总在上升的悬浮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她是在好好地被爱着。
因为被爱,所以飘飘然也没事,他会给她兜底。
少女沉吟良久,回答他:“现在知道了。”
十月下旬已然是入秋,天气渐渐转凉,风里藏着冬天的味道。
“风真冷啊。”
“嗯,降温了。”
西谷夕从背包里拿出校服外套,套在她的身上,蹲下身给她拉拉链,手指捏着拉头夹持两侧链牙,在此向上滑行的过程中,他特意说:“没什么反应呢。”
语气怪委屈的。
指是她那句「现在知道了」。
中森由纪垂眼,他隐匿在衣服的阴影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夕只说一遍吗?”
他站起身,将拉头拉至三分之二处,理所当然地表示:“每天都会说。”
她心里腾地升出某种冲动,脑袋炸开烟花,做贼心虚般四下张望,确保没人经过后,拽紧他衣服下摆,靠近吻了过去。
这个吻青涩又笨拙,西谷夕甚至都没来得及张嘴,只短暂地感受到少女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缝。
“这个反应可以吗?”少女得逞般的笑容挂在嘴角。
明知故问。
他眯着眼,对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并不满意,动手摸上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里带,有点情不自禁:“我想再亲一个。”
中森由纪推了推他的胸口,实在扭捏,胳膊拗不过大腿,又乱七八糟亲了几下。西谷夕轻颤的鼻息呼在她的脸上,痒的慌。
她快站不住啦!
“好了,不要啦。”说话时哼哼唧唧的,女孩子脸皮薄,虽然是她先主动亲上去的,但总归还是担心被人看见,站稳颤抖的身体,向后退几步,撤到安全的距离。
西谷夕被她闹的意乱情迷,脸上烧起一团火,又闷又热,始作俑者倒是幅冰清玉洁的模样。
她说不要了,那就不要了。
他只好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几次深呼吸后,故作镇定地说:“回去吧!”
少年左手的指尖试探着少女的右手,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而后,他宽厚的手掌便握了上来。
“至少我们还能光明正大的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