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都是任其流向关中,而现在终于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若是就地安置,可有办法?』夏侯惇问道。 在斐潜进一步引流地方百姓,尤其是曹仁匆匆回来,又急急赶往了宛城去见曹操之处之后,夏侯惇就意识到他原本的策略出了问题,便想着要开始大力的收罗地方百姓,阻止普通民众的流失。 这个年代,城池乡镇村寨之间的联系并不像是后世那么密切,即便是到了后世封建王朝之中,政令不下乡野也是常有的事情。夏侯惇当下想要从驱逐百姓到争抢人口,再到安置人口,这改变一个念头,只需要拍一下他的脑袋时间,但是具体到干活落实,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急急从襄阳奉命而来的蔡瑁,脑袋都大了一圈。 改变策略,不仅仅是公布一下号令,而且还关系到了许多方面的问题,之前弃荆北这些庄园坞堡不顾,玩一手坚壁清野,有意让骠骑承担流民人口的负担,现在被斐潜大义凌然的这么一刺,又反过来要和骠骑争夺人口了?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要改动策略,又是这谈何容易? 夏侯惇原本的计策,若是遇上了旁人,倒也正确无比,因为双方打仗么,更重要的是拼兵卒,所以优先保证兵卒的供给自然就成为了统帅最为关注的问题。 减少自身消耗,增加敌方的损耗,当然就是最优的战术,只可惜碰上的是不走寻常路的骠骑人马。 一开始骠骑斐潜制定下来的主要策略对象就是收纳荆州人口,所以夏侯惇原以为可以拖累骠骑,增加骠骑消耗的战术,反倒是正中骠骑下怀。 现在夏侯惇在听闻了曹仁的汇报之后才猛然醒悟,想要亡羊补牢一番,却让蔡瑁很是头疼。 曹氏集团,也有军屯,而且规模不小,主要都是安置收纳青州和徐州的那些人口,现在夏侯惇就觉得可以在荆州也照着模样施行,然而才找到蔡瑁,以为便是可以依照着推行,却没想到被蔡瑁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蔡瑁当然也不是故意要怼夏侯惇,只不过要安置流民,牵扯甚多,不管是采用军屯方式还是民屯,亦或是采用大汉旧体系流民政策,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也要配备不同的器具,安排不同的事务,最为关键的,便是这些流民究竟耕作谁的地,地的所有权要怎么算,支出又算谁的头上,然后赋税是多少,这些事情,林林总总,没有一个问题是简单轻松,随随便便能够定得下来的…… 按照蔡瑁的猜测,夏侯惇肯定是想要推行像是在豫州兖州一带的军屯,可问题是,军屯的利益是归于曹氏的!这也不是可以,可问题是既然利益都是归曹氏,那么为什么荆州士族还要出钱出力? 如果是民屯,那么利益怎么分配?谁多谁少?这些问题不先理顺了,确定下来,蔡瑁怎么好去谈去做? 但是就像是大多数的领导一样,夏侯惇明显对于这样的结果不开心。看着蔡瑁的目光就有些不友善起来了。毕竟天下的乌鸦,嗯,领导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就像是那句什么来着?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么? 蔡瑁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也是超强,立刻就不说难了,而是改口就如何安置流民,丈量荒地,修缮沟渠,垦地耕种等具体事情做了说明,表示自己并非是没有做工作,也很是辛劳的,最后才补充说道:『将军,以上总总,若需安置,初期合计需耗钱一万万……』 『多少?』夏侯惇以为自己听岔了。 『先期所需,便是一万万钱……』蔡瑁气息平稳,丝毫不乱,『将军,这流民两手空空,衣食无着,若欲其定居,助其耕作,多少要补贴一二,这一万万钱还是少算了……』 『这还算少的?』夏侯惇气极反笑。 蔡瑁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昔日武帝迁民定边,首年之费便是过百亿,次年亦如是……瑁如今亦是清减许多,并未算入衣物居所之费,已经算是极少了……』 蔡瑁指点着书简上的数目,『将军明鉴,这流民新定,总需给些口粮罢?即便是减半供应,丁男亦需六斗,妇孺老弱再半,如此以一家五口计,便是月补一石,如此一年下来,便需至少万钱……这还仅是糊口,待开春之时,尤需农具种子……还有水利修缮沟渠疏通……这一万万钱,仅能安置流民十万,若是数目再多……也是难以维持……』 『若是没钱呢?』夏侯惇瞪着眼。 蔡瑁也不含糊,『那就毫无办法。』 难以形容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而开,半响之后,夏侯惇才挥了挥手,示意蔡瑁将计算流民安置的表章留下,人先退下。 蔡瑁走了。 曹休和曹真从后堂之中转了出来。 『此人多有虚言!』曹休愤愤的说道,『如今荆州流民,原本便是各地之人,直需引领其自归,便可恢复生产,又何必多什么衣物居所之费?莫非是荆州之民,先前皆无衣物,露天而居不成?』 曹休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有道理的不一定代表着可以被执行,就像是『杀人者偿命』原本是人类社会相互构成一起所要遵循的最基础的道理,可是么如果拿了财货赔偿…… 『荆州之士要价颇高,无非是见将军急切罢了……』曹真说道,『若是迫之,反而不美……不若从秋赋入手……』 夏侯惇点了点头说道:『此策倒是不错,只不过太缓了些……今虽沿途设卡,拦截流民,终须安置为上,否则日久定然生乱……』 安置流民,重在『安置』二字,否则抓捕青壮补充兵卒和劳役,也就可以处理一大部分,然后剩下的驱赶到别处,甚至丢给骠骑…… 然而当骠骑将军斐潜喊出了『不求地,只救人』的大义口号之后,夏侯惇若是再继续这么做,就会彻底的失去了所谓大汉忠义的立场,这对于处于『执政党』位置上的的曹氏来说,在名望上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夏侯惇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些所谓清流的在谈及这一件事情的所展示出来的嘴脸…… 就像是有些官吏偷偷的藏些高档酒弄些天价表吃些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