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然也有狂妄自大的人, 而狂妄自大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样。 賨人氐人巴人三方的联军,原本就不算是齐心,然后碰上难题的时候就更加不可能因此而聚集在一起共同抵御,相互依靠,而更多的会出现大难各自飞的局面,甚至有可能出现墙倒众人推! 所以当巴人率先单飞之后,所谓的联军就立刻崩溃了。 什么挖壕沟,什么设陷阱,还有之前讨论得唾沫飞溅要对甘宁和严颜埋伏,要给什么好看的颜色,最终都成为了笑话。 漫山遍野的賨人氐人,落荒而逃。 严颜和甘宁在后面追杀了一阵,但是同样的,在賨人氐人完全进入了山林地区之后,也就渐渐的收了兵,没有紧追不舍。 从巴中到南江,尤其是在南江进入大巴山的地带,遗留着成百上千的賨人和氐人尸首。这些尸首当中一部分是被汉军所杀的,也有非常多是在溃败的时候自己相互踩踏而死的。 在追击的过程当中,严颜发现这些死去的賨人氐人,不少都是一些老弱,青壮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不由的有些感慨。 而对于甘宁来说,他还在青壮年,所以根本不能体会到较为年长的严颜的心中所想,而是有些得意,毕竟这一战从阆中一路而来,即便是对上的是賨人氐人巴人的这种部队,并不能算是多么强大的对手,但是怎么说也有斩首数千,算得上是一场大胜。 更重要的是,甘宁他最终听从了严颜的建议,进攻了賨氐联军,解救了大批的被劫掠的百姓。当这些百姓对着甘宁千恩万谢,然后相互抱头哀悼逝去的亲人的时候,甘宁觉得又是自豪开心,又是颇为伤怀,反正情绪很复杂。 民众救下来了,但是现在就有些棘手的问题了,南江城池周边,满满的都是地窝子,一般的青壮在冬天挨一挨说不得还可以挺过去,但是百姓当中还有不少的妇孺和孩子,这大冬天的,要是没有个遮蔽的地方,说不定即便是救下来了,也未必能熬过冬! 『南江守呢?』 甘宁问着小吏道。 到了南江,甘宁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南江竟然没有被攻陷! 或许是氐人賨人什么的,不擅长攻城,亦或是觉得南江这个城池不大,硬敲下来得不偿失,反正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反正南江的城墙完整,城池里面的人也没有遭殃。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南江这样也算是不错了罢? 毕竟没有失土对不对? 可是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南江的小吏低着头说道:『启禀将军……这个,县尊,嗯,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甘宁皱眉。 小吏依旧低着头,『就是不见了……贼人攻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甘宁叭咂一下嘴说道,『跑了?』 小吏头低得更下去,沉默不语。 临阵脱逃,不管是对于文官系列还是武将系列,都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在面对着氐人、賨人和巴人这样的级别的兵乱了。 对,没有错,即便是临阵脱逃,也还有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就像是偷税漏税一万元和偷税漏税一个亿的结果肯定不一样。 『县丞呢?叫过来!』甘宁沉声说道。 小吏头依旧没有抬起来,『启禀将军,县丞……县丞之前贼人来袭,亲临阵战督兵,不幸被流矢所伤,现于城中浆养……』 『嘿!』甘宁忍不住笑了一声,『感情南江一没县守,二县丞还受了伤,还没守得城池不失……不容易啊……』 『全赖城中父老百姓,临危不乱,通力协作,方得保南江……』小吏从头到尾就没抬起过头,『今流民于城外,良莠难分,非南江城中百姓心狠,乃无力赈抚是也,还请将军速领流民归乡,方为正途……』 『嗯?!』甘宁挑了挑眉毛,然后看了也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的严颜一眼,然后挥了挥手,『某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小吏点头哈腰走了。 甘宁看着小吏离去,嗤笑了一声,说道:『严老将军,你说这家伙……到底是说了几句假话?』 严颜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应该是说……到底有几句真话……』 『嗯?』甘宁回头,瞪圆了眼,然后点了点头,磨了磨牙,『嘿!还是老将军看得通透!这家伙……哼哼……』 严颜又不说话了。 甘宁转着眼珠子凑了上去,『严老哥,老哥诶,给个章程……』 严颜笑了笑,花白胡子抖了抖,摇了摇头。 『啥意思?』甘宁问道。 严颜叹了口气,说道:『不好办……』 甘宁严颜也知道这些难民不可能长期待在南江这里,需要往川中去安排,但是现在一方面是川中本身还未平定,所以也不能有人会前来接受这个事务,另外一方面是即便有人愿意接手,也需要钱粮,总不能说让这些难民真的就变成了流民,一路劫掠回去罢? 这要是真的到那个份上了,这些流民当中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的惨事来! 所以甘宁找南江守的意思,就是南江这边多少支持一些粮草,让这些流民可以支撑到下一个城乡,然后慢慢的一个个城乡安排过去,也就让这一大帮子的流民可以回归原籍,或是妥善安置了。 但是很明显的,越往后面,需要付出的越少。而作为最前面的南江,显然要付出更多,所以南江不愿意了。 那么可不可以说先让南江付出,然后后面的县乡来补偿南江的亏空呢? 这样的计划似乎很美妙,但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行。 谁会去补? 那家没有难念的经? 拖上几年,便是全数都拖黄了,成为一个烂帐,最终不了了之。即便是到了后世,也有数不清的这种烂账,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