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才猛然想起来,啊呀,要防着点的,可惜啊!痛苦啊! 为什么没能记住?! 一转头,才发现吃过上一次亏的,饿过苦过哭过的人已经老了,陆陆续续死去了,现在围坐在锅边的,是一群新的人。 这些新的人,都以为锅里应该都是好吃的。因为这些人从小到大都能在锅里面找到好吃的,包括但不限于咖啡奶茶冰淇淋,香烟啤酒八宝粥。 而原本应该承担起经验传承的学者,这些儒士,有的是被人踢开了原本的位置,有的则是被拉下了水,更有甚者其本身也开始披上了一张老鼠皮,然后从屁股下面掏出屎来扔到锅里,还高声喊着问题不大,几千年几万年来不都有老鼠么,吃点屎不会死人的 幸运的是,汉代还没有像是后续封建王朝之中那些已经成型了的,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般的儒学体系,稍微有人想动一下,旁边便是各种牵扯,一环扣一环层层叠叠。想要内部改良,谁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用力,谁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达到成果。 历史上不是没有企图改良的大能,但是一个人想要改革,面临的是几百年间组成的巨网,是数朝代累积下来的弊病,是每个偷奸耍滑的插队者的智慧的集合体,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混沌太极图,想要靠着一个人去破解,根本不可能。 幸好,斐潜现在的时间阶段比较早一些。 但是也不幸,斐潜往前走,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当然,斐潜可以选择一条容易的道路。 曹操同样也可以。 但是曹操展现出了一个令斐潜敬佩的枭雄本质,也让斐潜准备拿出最为认真的态度来回应曹操。 文武齐下,工商并举。 这是斐潜的小情怀。 敬给在当下在荆棘当中挣扎前行的曹操。 只不过,斐潜知道,曹操终究是不能成功的。曹操想要变革,想要变好,但是他缺的不是武力,也不是官吏 而是曹操没探针啊! 仅凭武力是无法彻底的解决问题的,顶多只能暂时的压制。 蔡琰挪了过来,抱住了斐潜手臂,可是我觉得夫君你不仅仅是担心啊 斐潜拍了拍蔡琰的手,我也有点害怕因为我这么做可能会死一些人,而且恐怕不在少数 毕竟要教会一个人不吃老鼠屎,就要让其知晓吃老鼠屎的痛苦,或是亲身经历,或是亲眼所见,而这个痛苦,未必所有人都可以承受。 蔡琰叹息了一声,只是靠在了斐潜肩头。 (* ̄(エ) ̄) 许县。 崇德殿。 天子刘协没想到,这个郗虑之前称病不来开早会,结果好不容易来了,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要离开许县! 刘协沉吟着,许久不说话。 曹操那日在殿堂之上,说出的那一番话语,虽然说确实是大汉当下的实情,但是难听啊!谁不喜欢听些好听的话?更何况刘协还是天子!曹操如此不留情面当场叱责,甚至剥夺了太常刘逸的职位,也让刘协肚里面多少恼火。 可是恼火又能怎样? 可是郗虑的理由似乎也是堂堂正正, 陛下厚爱微臣,微臣心中自是感激,甘愿肝脑涂地而不惜。然微臣于许县之中多日,已然不知乡野久矣。昔日圣贤周游列国,方明治国理政之道,方知民间疾苦之痛是也,微臣虽说愚钝,然亦愿仿效先贤,寻查地方,勘察阡陌,以知晓大汉当下之良莠是也。郗虑叩首而拜,侃侃而言,微臣得陛下洪恩以来,无日不思报效君恩,更当知晓此等事务,方可言有物,行有果,否则皆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还请陛下恩准 一边说着,郗虑一边叩首,尽显忠臣风范。 在那么一个瞬间,天子刘协差点就相信了郗虑的话,以为他真的就是为了自己考虑,要去乡野之中了解政务,查探民间疾苦了,但是很快的,之前受过的痛苦记忆在刘协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那些被骗被欺诈的经验使得刘协多了些心眼。 之前刘协,那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信什么。倒不是说刘协傻,而是刘协那时天真的以为旁人都不会骗他,而且也不敢骗他。单纯的以为天下都是好人,坏人都会在脸上写字。 后来么,刘协发现有问题。 好人未必都是好人,坏人也最喜欢装成好人,于是刘协就觉得一定要自己亲眼看,亲耳听,绝对不能让人继续蒙蔽,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才是真的,但是很快,他又发现,其实亲眼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同样不全是真的。有时候只是其中的一段是真的,其他是假的,那又应该怎么办? 问苍天,苍天无语。 问祖宗,祖宗沉默。 所以刘协最后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摸索,在黑暗之中瞎碰。哭多了,痛多了,也就有了记忆力。 刘协沉默了片刻,问道:若是爱卿查探乡野,不知欲从何地为始,何处为终啊? 郗虑眉毛微微一跳,自然是从豫州开始若是时间尚可,微臣也想去一趟冀州公费旅游啊,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是一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怎么也比在许县之中担心害怕更逍遥罢? 毕竟许县之外,空气都是香甜的。 那么又是怎么查探,不知要从何处入手?刘协又是问道。 郗虑吸了一口气,当从乡土而问,每至一地,便问乡老,乡农,乡兵,乡老可知过往,乡农可知庄禾,乡兵可知贼匪 好歹当年也是多少知道些骠骑将军的习惯手法的,要不然岂不是被刘协给问住了? 刘协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像是那么一回事,又是问道,那么何以知所言真假?若是乡野之民,有所顾虑,又或是假做粉饰,又当如何? 这个郗虑都想要蹦起来大叫,许县里面风浪汹涌,我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浪啊,要不要这么认真?可是又显然不能这么说,沉默了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