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望是非常高的,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盾牌,立在刘协的身侧,替刘协挡住许多伤害。 只是可惜郑玄不愿意回来,只是来了一个郗虑。若说郑玄是一个大盾牌,那么郗虑就只能算是几块甲片了,虽然也有些作用,但是作用不是那么的大,为了让这个甲片真正能够成为一件盔甲,刘协也是多次的偏袒,不仅是授予职位,甚至还出面为郗虑搭建出御史台。 那么比郑玄要次一级的孔融…… 好吧,次好几级,但是至少孔融的名头比郗虑大一些。 刘协知道,曹操不喜欢孔融,所以直接想要让孔融来担任某些职务,必然就会受到曹操的反对,但是通过郗虑这样的曲线进攻,是不是可以达成目的呢?不管是有罪没罪,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孔融最好就是到许县这里来请罪,或是对质答辩,到时候自己是不是可以就顺水推舟,留下孔融作为另外一面的盾牌呢? 就像是郗虑所言一样,孔融孔氏经营多年,门生好友其实不少…… 上一次在宫墙之上,刘协看到百官就那样被曹操所屠戮,那些血色如今依旧在其心中,蔓延不去。 必须是要去做一些事情了…… ……(?▽?)/…… 幽州。 蓟县。 夜已二更。 这一间在寒夜当中略微显得有些阴森的房间,依旧不曾点灯。 稀薄的月光从窗楣缝隙当中透入,火盆里面的炭火为了这个房间提供了额外的光度。 一个黑影沉默的端坐在房间之中,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 周边所有的物品都是他熟悉的,他从小就在这里玩耍,成长,而现在,似乎到了离开的时候。 不愿意离开,那就可能永远都不用离开了。 祖武的目光跳动着。 没想到曹纯竟然还能追查到了这里来?! 这让祖武有些意料之外,不由得思索是不是自己小觑了曹纯。 桌桉之上,有一个釉青色的茶碗。 在茶碗边上,有一个茶瓮。 一位仆役走上前来,掀开盖子,将刚煮好的茶水倒进茶瓮。深褐色的水激入瓮底,一股澹雅的茶香飘然涌出。祖武的表情在寒夜之中升腾的雾气里面变的有些模湖不清。 『家主,茶已经煮好了。』仆从说道。 祖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旋即仆从退下。 理智上来说,祖武当下应该避开曹纯的锋芒,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从情感上来说,祖武舍不得走。 太兴七年了啊…… 祖武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然后端起,慢慢的啜饮了一口。 略带苦涩的香气在舌尖缱绻,让他在一刹那沉醉在莫名的感怀之中,不由得双目微阖,呼出了一口气。他一直不太确定,这品茶的乐趣究竟在于茶水本身,还是这种一瞬间超离俗尘忘却世故的轻松感。 这是骠骑的茶。 不是丞相的酒。 骠骑的茶,只要花钱,就能买得到,而丞相的酒,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因为丞相禁酒。 但是曹氏夏侯氏却不禁酒。 旁人喝不到,他们想喝的时候就有。他们偶尔会表现的好像也是如同普通百姓一般的清苦,可是实际上他们吃穿用度,从来就和普通百姓不一样。 禁酒,只是禁百姓。 就像是编户齐民,永远只是限制民而已,而士,甚至还不算是官,就已经是可以到处走了。 有意思吧? 所以凭什么曹氏夏侯氏想喝酒的时候就能喝酒? 换句话说,为什么禁令只是针对于百姓,而就是有人可以不用遵守? 既然有人可以不用遵守,那么自然也就休怪旁人也不想遵守了。 没有人喜欢被限制,被禁令,被拘束,被欺压。 窗外的月光清澈依旧,祖武搁下杯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唇边不经意滑出一声讽刺的笑意。 或许是在嘲笑旁人,也或许是在讥讽自己。 胡须是一个男人的年轮,里面承载着他一生的际遇沉浮,也记录着时光洪流一去不回的感伤,逝者如斯夫…… 自己已经是三十九岁了。 不,已经算是四十了。 也就到了不惑的年岁。 祖武的右手轻轻朝下捋去,指肚轻柔地滑过每一缕胡须,似乎每一缕的胡须都让他思绪翻卷开来,彷佛一本记忆的书卷翻阅着,怀旧的思绪宛如静谧的潮水一般的涌出…… 祖氏在幽州多少年了? 而曹氏来幽州又是多久? 祖武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与曹纯的初次会面的情景。 那时候,祖武记得当时和其他幽州大户一样心中揣揣不安,不知在曹氏新政权之下,究竟会是变得如何,所以当听说曹纯是以天子之诏令,曹操之特使的身份,前来幽州的时候,祖武的第一个反应是紧张,以及由紧张而生的惶恐。 以及对于未来的茫然…… 但是那个时候,曹纯的态度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曹纯第一次见到祖武,便是主动趋前,亲切的问候,似乎带着一种恭谦的味道,多少也让幽州的士族豪右减少了一些不安。 当时曹纯对着祖武,也是对着幽州的士族豪右说,大将军,嗯,曹操当时还是大将军,希望祖武和其他的幽州士族豪右能够明白,天子和曹操都对于幽州十分重视,并且也对于包括祖武在内的所有幽州士族豪右没有任何的猜忌,更不会采用什么压制的政策,恰恰相反,天子和曹操都希望能够祖武和幽州的士族豪右能够承担起责任来,共同配合曹纯将幽州经营好,使百姓安居乐业…… 当时曹纯的声音,细腻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