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煜承猛地从床上坐起,满额都是汗珠。而此时,天已经大亮了。夜煜承一张小脸紧绷,眼底满是疑惑和担忧。那个梦里和他差不多大喊他哥哥的孩子,他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而且,这个梦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自己梦到皇婶婶出事一样的真实。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夜煜承原本就紧绷的小脸,此刻显得越发的冷肃了,完全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从床上起身后,小小的他并没有喊人进来帮忙,而是自己肚子一人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头发才走出房间。夜煜承一出去,便见惜容端着早膳从小厨房走出来。夜煜承左右看了看,却并不见苏璃月的踪影,小小的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小世子。”惜容看着夜煜承,招呼了一声便走了过来。夜煜承抬头看向惜容,小脸依旧紧绷,“我皇婶婶呢?”惜容:“王妃有事出去了,说中午回来陪小世子用膳。”夜煜承有些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而此时,苏璃月已经坐上马车出城了。马车里的苏璃月,此时此刻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的孩子出事了,这让她很难受。偏偏,不知道孩子在哪里的她毫无办法。最后她决定去一趟玄凤山上的普怀庵。她想,五年前她既是在普怀庵产子,那么普怀庵里一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的。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终于,苏璃月重新踏入了普怀庵。故地重游,看着熟悉的景象,苏璃月的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平庸’的自己几年里被众人冷眼和欺负的情景。这些记忆,让苏璃月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上次过来教训慧觉时不是没有这一段记忆,只是那时候她只是以上帝视角看待‘原主’的记忆,虽愤怒,但也没有旁的什么情绪。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经历那些的完完全全是她自己。而她为什么会变成那种与她性格完全不相干的模样受人欺凌,至今无解,也始终是她心中的疑云。但,有一点她能够确定,这必然与苏家有关。偏偏,苏家握着她最大的软肋,她现在不能动。收起思绪,苏璃月一路到了自己曾经所在的院落。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些姑子,比起从前,她们对她的态度明显的好了些许,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回了战王府,暂时稳了战王妃的地位,还是因为她救了主持慧安的缘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苏璃月都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没有因为曾经的遭遇而报复她们,已然是她最好的涵养了。不过,苏璃月还是找了几个记忆中接触较多,或者说,是欺负她较多的姑子,旁敲侧击的打探五年前的事情。但,一无所获,只知道五年前她是住在后山的一个单独的院落中,并未与人来往。也就是说,五年前的事情,这普怀庵中无人知晓。而去了后山那个叫做‘静园’的院落,她也是半点记忆都没。正失望之际,一个面熟的老尼走了过来,看向苏璃月的眼神里满是善意,“战王妃,住持师太请您去一趟。”住持便是之前苏璃月救过的慧安了,而这老尼则是之前的报案人,慧安从前的婢女,如今这庵中真正的管事静清。因苏璃月救了慧安的缘故,静清对苏璃月如今很是友好。苏璃月一听慧安师太要见自己有些诧异。毕竟自救了慧安后,她便没再见过她了,至于慧觉的案子如今也是没半点的进展的。不过,苏璃月的目光看向了静清。静清既是这庙中真正的管事,那么,她或许能知道一些吧?这般想着时,苏璃月点点头,一脸的客气,“还请师太带路。”静清既是慧安师太的婢女,那么,去见慧安师太,或许她能打探出点什么。很快,苏璃月便被带到了慧安的面前。此时的慧安一身灰色袍子,一脸的恬静安详的坐在蒲团上,看着朝她走来的苏璃月,眼带笑意和一丝欣慰。欣慰?苏璃月有些诧异。“坐。”慧安指了指旁边的蒲团。苏璃月依言坐下。静清便给两人倒茶。等茶倒好后,静清并没有立在一旁,而是在旁边另外一个蒲团上坐下了,手中拿着佛珠,闭眼静坐。苏璃月看了一眼静清,才又转向慧安。“师太找我不知有何事?”慧安如同一个长者一般看着苏璃月,随即才缓缓开口,“如今的你,甚好。”眼底的欣慰,半点不带掩藏的。苏璃月一听很是诧异。如今的她?“从前让师太见笑了,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苏璃月只当师太因她从前糊涂才有此言,便干脆顺着这话,想要打探五年前的事情。慧安一听点点头,“何事不解,请说。”苏璃月:“从前脑子混沌,刚到尼姑庵时的一些事不记得了,不知师太对我五年前的事情可有了解?”话虽说是问慧安,但是苏璃月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了静清身上。慧安见此,眼底满是通透,却也没有点破,只是看向静清,“五年前的事情,你可记得清?”静清睁眼,看向苏璃月。苏璃月也很是坦荡的看着静清,面上虽不显,心中却很是紧张。静清似思索了一番,才道,“五年前你身边伺候的人说你不适应这庵中生活,要找一僻静处住着,我便将王妃你安排在了后山那静园中,许是你刚到这不适应,几乎一年时间,你都不曾与人有过接触。”苏璃月一听,很快就抓到了静清话中的重点。“你说,我身边当时有人伺候?”她身边怎么会有人伺候?战王府当时送她来庵中时,可没有派人跟着的。毕竟是惩罚,夜苍冥又恨她入骨,又怎么可能派人伺候自己?而她嫁入王府时,身边只有桔香和惜文,桔香当时留在了王府,而惜文被发卖。如此说来,这个伺候自己的人应当是关键。也许,找到这人很多事情就知晓了。“是相府怕派来的一个嬷嬷,似乎是……”静清说着,便细细想了一番,才道,“姓葛。”“那葛嬷嬷后来人去哪里了?”苏璃月有些急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