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夜苍冥的回答。而五感敏锐的人,此时此刻已经感觉到了自夜苍冥身上散发出的寒冷杀意。至于苏静初,虽反应迟钝了些,可渐渐地,她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一张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是煞白一片。“咚——”的一下,苏静初的脚下一软,直接跌倒在地。至于苏静初带来的丫鬟,此刻也是被吓得腿软,又哪里想得起来要去扶苏静初?夜苍冥看着苏静初,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分明是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这般想着时,夜苍冥想起苏璃月与自己对峙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苏璃月眼底都是倔强的,对自己那更是无所畏惧,就好像……莫名的,夜苍冥再次想到了九儿,也因此面具下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对苏静初也就没有了耐心。“端王妃既是不能给本王一个交代,那便丢去端王府直接找端王索赔吧。”夜苍冥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是冷得彻骨。苏静初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扔她去端王府找夜长祐?这怎么可以。她事情还没有办完,若是这般回去了,王爷定是不会给她好脸色。而且,今日的势已经造起来了,她也已经进了战王府,她一点都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自苏璃月回来后,每每想到她,她就一阵心慌,有种什么东西就要远去的感觉。所以,便是这次的事情不能对付战王府,她也要死咬着苏璃月不放。最好,问罪苏璃月。必经夜煜承如今可是唯一的皇孙。想到此,苏静初冷静了几分。“是,属下遵命。”南景带着几丝的雀跃的声音响起,让苏静初瞬间回神。别怪南景要兴奋。先前碍于身份,他不能对苏静初动手,可现在他可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事情还有自家主子兜着呢,他自是不会客气。而且,方才他憋屈已久,此刻总算是能够找补回来了。眼见着南景朝着自己靠近,苏静初快速的从地上站起身往后退,眼底满是惊慌。“我赔,弄坏的东西我都赔。”苏静初惊慌的喊。她很清楚,自己不赔怕是真的要被扔回端王府了。闻言,夜苍冥没有吭声。直到南景快要碰到苏静初,夜苍冥才不急不忙的开口了,“退下。”南景退下,眼底带着些许的遗憾。夜苍冥:“端王妃想要如何赔?”苏静初此时终于是松了口气,想了想,才小心的道,“赔……一千两银,战王看如何?”一个破院门,一些破花草,一千两银足矣。而她今日虽说这般是吃了亏,可好歹能够让事情继续下去。“看来端王妃的诚意不太够。”夜苍冥幽幽的道,随即看向南景,“还杵着做什么?”苏静初瞪大了眼,这都不够诚意?心中又气又慌,却不得不道,“那依战王所见,该赔多少?”说完这话后,苏静初咬紧了牙关。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大出血了。不过比起钱财,显然今日的事情要更重要一些。若是事成,那些个钱财又算得了什么?虽是这样安慰自己,苏静初的眼底却还是忍不住愤恨。夜苍冥却没有直接说数目,而是看向听雨,“去请王妃出来,这是她的院落,该赔多少理当她自己决定。”闻言,苏静初险些气疯。让苏璃月决定?以苏璃月如今的性子,那岂不是她要羊入虎口?苏静初很想要拒绝,可是话却根本说不出口。听雨一直看着苏静初那怂样,心中正乐呵,听夜苍冥的吩咐后,有那么瞬间的犹豫,不过很快便亮着一双眼转身就往正房去了。而此时,苏璃月和两小只全都在正屋里,苏璃月的手在两小只脸上捣鼓着,神情泰然自若。自进清雨院后,她就没打算出去了。毕竟她的院子里有两个孩子的事情怕是上官若凝早就传了出去,把孩子这个时候送走或者是藏起来反而会徒增麻烦。况且,现在也没办法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藏起孩子或者带着孩子出去。所以,她想到了一个混淆视听的办法。自然,门外的动静她也都听见了。听雨进来时,苏璃月已经完成了手中的动作。当看到那两个完全变了样的孩子时,听雨一脸的震惊,随即看向苏璃月的眼神里满是崇拜。不过很快听雨想到了正事,便将外面的事情给说了。“我知道了。”苏璃月本就听到了,所以反应很是淡定。而后,苏璃月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看向小煜儿,“你可希望我放过她?”再怎么说,苏静初也是小煜儿的母妃,她得遵循一下小煜儿的意见。夜煜承自然知道苏璃月口中的她指的谁,因而很是果断的摇摇头。“干娘想如何便如何,不必顾及我的。”小煜儿的表情很是坚定。比起他的那个好父皇,他对自己的母妃更加排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自有记忆以来就如此。虽说不是第一次听到夜煜承说这般的话,但是苏璃月还是叹息的摸了摸夜煜承的脑袋,随即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出去。等苏璃月到了院子里时,看也没看那满院子的狼藉,只看向苏静初,唇角勾起,“既是端王妃这般有诚意的要赔本妃的东西,那便抹个零,给两万两吧。”苏璃月一副大度的模样。苏静初一听,瞬间炸了。“苏璃月,你怎么不去抢?”两万两,亏苏璃月敢说出来。苏璃月点头,“我不是正在抢?”苏静初:“……”她竟是无言以对。见苏静初不说话,苏璃月便看向夜苍冥,“好像端王妃不愿赔偿,王爷方才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此刻的苏璃月一脸的无奈的样子,就仿佛苏静初是如何的不识好歹的人一般。苏静初气得想吐血,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道,“我……没有说不赔偿。”苏璃月一脸的疑惑,“你当真想要赔偿?”说罢,苏璃月又道,“端王妃不必勉强的。”苏静初:“……我不勉强。”越发的咬牙切齿了。苏璃月见状,点头,对着听雨道,“笔墨纸砚伺候。”赔钱可不能只是口头上,得有欠条才行,白纸黑字才最为稳妥。“是!”听雨兴奋的转身去拿笔墨纸砚,心中对自家主子那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让人家赔了巨额的银子,还亲口承认‘不勉强’,这简直不要太爽。且,看端王妃那憋屈的表情她就想笑。很快,两万两白银的欠条就写妥了。苏璃月看了一眼那欠条,随手递给了听雨,才说正事,“端王妃说世子在我战王府,可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