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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2 / 3)

:“那姑娘还好吗?布洛迪没了,加奈透也走了,一直与她最亲近的利杨也因为意外离开了,她……”

詹姆突然就把酒杯砸了。

他死死皱着眉头,戾气吓得连熟悉他的人都被惊了一跳。

“要我说,她就是个祸害!”

斩钉截铁的语气落下,满室寂静。

愣神过后,皮尔克拉一拳头砸向詹姆的脸,暴怒:“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布洛迪和加奈透的遗孤!是个好姑娘,是利杨疼爱的小女孩!利杨热心肠爱帮忙,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希灵的错,只是意外!你他妈的……”

“我没胡说!”

詹姆迅速扫了一眼迪卢克,身体气的发抖:“很久以前我跟晨曦酒庄有来往,那时候希灵还是个小不点,天天跟着克里普斯老爷身后跑,你们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说有魔物!有魔龙!她让克里普斯注意安全!”

“结果后来呢?克里普斯老爷真遇上了魔龙,布洛迪也死在了那场战斗中!”

众人俱静,死一般的沉默流淌在迪卢克身上。

他没有吭声,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

——他向来只喝果汁,但今日场合不同。

“再然后是加奈透,哈……希灵喊人搬尸体的时候你们没人瞧过吧?我看过!她妈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蚂蚁都在啃她的肉啊!那小姑娘要真有心,会不在第一时间知道朝夕相处的母亲去世了?!”

“至于利杨,如果不是为了拿为她美容的破药膏,没事闲的上什么山!”

“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偏偏就是风龙摧毁蒙德城,气候剧变的时候!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祸害吗?!”

酒气上涌,詹姆红着眼嘶吼:“她就该离所有的人远远的才好!”

蒙德很少下雨。

『希灵』二字的含义是阳光,但你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了,从克里普斯老爷离开那日起。

落下的灰尘弹起水滴,闪闪发光如摇曳的明星。你站在猫尾酒馆门口,雨水打湿了你的身体。一滴两滴的雨水顺着额发淌下,凝成最锋利的悲悯。

雨水伴着风打在你脸上,湿漉漉的绷带黏在你的脖颈处,叫人感到窒息。

你分明一声也没出,喉头却涌上腥甜之味,眼前的景象在雨幕中变得斑驳。

弯下身体,你将这几日精心采集修建好的一捧花束放在半开着的猫尾酒馆门口。花束中央放着一封写给利杨的信。因为嗓子暂时无法发声,你本想委托一名骑士替你在利杨坟墓前朗读,但此刻看来,无人会接受你的委托吧。

酒馆内男人的哭声像爪痕挠着你的伤口,你吸了口浸满雨水的凉气,将花束整整齐齐地摆放好,理了理刚才被你抱紧时有些凌乱的花瓣后转身离去。

这是你去了不同的地方采集的小灯草、风车菊、蒲公英和塞西莉亚花。你体质普通,身体还未从昏迷中修养好,走走停停一共花了两天才整理出最完美的一束花来。你还记得母亲总是在关店时把剩下的花收集起来给热心的利杨叔叔,要他拿回去哄老婆。

一来二去,这份大杂烩般的花束就成了利杨叔叔的白月光。与你提及这番往事,男人脸上总是出现眷恋又温柔的表情。

希望他会喜欢。

昏黄的灯光照亮黑夜的彷徨。

一群男人们醉酒到了半夜,互相扶持着挤在酒馆门口跌跌撞撞。其中一人脸颊酡红,神情恹恹,身体往前一挪脚下就打了个滑。

男人被迪卢克眼疾手快地扶住身形,大剌剌地骂了句脏话。

“这雨忒大!地板滑死人了!”

一群大老爷们挤在门口要下楼梯,昏黄的夜灯把他们照成一团黑影。凌乱的脚步踢踢哒哒,踩了一地的雨水泥渍。

风吹起一条由细线扎成的蝴蝶结,如流星般转瞬即逝,落到酒馆背后的泥土里。

一个人低头看,脚边上是一团皱皱巴巴、沾满雨水脚印的凌乱的残花。还有张纸糊在上面,早就被水打湿看不清具体字迹。被踩的没有花朵的枝条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蔫巴恶心,渗着绿液花汁。

“啧。”

那人回头骂骂咧咧:

“门口有垃圾,记得扫一下啊!”

迪卢克定定地看了会儿被踩得稀烂的花,走过去的时候避开了那里。

也不知道是疼惜这狂风骤雨下饱受摧残的生命,还是嫌弃会脏了自己的鞋。

—?—

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身体本就没恢复,那日起还受了风寒。

芭芭拉像吃一日三餐似来找你替你疗伤,她能力强,治愈起普通人来是小菜一碟。

靠安柏替你从书库拿来的闲书度日,吃着晨曦酒庄送来的精致饭菜,你突然也有了那么点小资生活的气氛。可芭芭拉看着你,伤口在好转,人却一天天瘦下去。

为了给你打气,芭芭拉和安柏拉着你说了蒙德最近好多发生的故事。比如琴团长发表演讲,赞美了荣誉骑士,安抚民众心理,简单解释了风魔龙突袭蒙德城一事。还比如前些天荣誉骑士在森林间和一个叫香菱的女孩子与别人比赛烹饪,香菱手艺了得,让安柏都忍不住想委托香菱做点璃月菜来吃吃。

再比如,安柏称赞旅行者飞行技术精妙,吐槽旅行者身边那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芭芭拉讲述的,则是与旅行者之间发生的事情……

最后的最后,她们的话题始终围绕着旅行者。这位拯救蒙德的英雄,这位身手不凡,来历不明,但靠着一副热心肠赢得蒙德人民赞美的异世界旅人。

你微笑着听她们说,好像在听一个新故事。

“对了。”安柏摸了摸你的脸,开心道:“没有伤疤!”

你点点头,在纸上写:

【阿贝多先生的药很管用。】

原本用来治疗手臂上陈旧疤痕的药膏,全被你用来涂脸上的伤口了。

因为女孩子可不能破相啊。

“那,那我再去让他做一点。”安柏舔了舔唇,不知道怎么避开这个话题。她知晓你虽面上不显,但心中一定十分在意利杨叔叔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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