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返校途中,随行的辅助监督再次问起寒假的安排。
“他们很想让我回去吗?”三九问。
“当然啦,长老和家主都很重视您。”
这个问题早在一周前就问过他。
回不回去对他影响不大,但,三九心中始终留存一个疑问,关于中间人的死。
——他为什么自杀?
是不是……因为他?
从导致他被逮捕的任务,中间人模糊不清的态度和最后的提醒,到突如其来的离去,一切发生的太快。
三九忽然失去了判断力。
五条悟说他的术式特殊。
会和术式有关吗?还是说和大哥有关?
大哥。
一想到他三九就会心生罪恶。
大哥对他很好很好,他怎么可以怀疑大哥?
大哥……三九的记忆像蒙了一张绷紧的白纸,只有模糊的轮廓,他很想回忆起什么,却始终无法刺破那层薄薄的屏障。
于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束缚吧,就是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几人讨论后得出结论。
三九:“?”
“上学期学的知识点,”夏油杰单手支着桌子,俯身淡淡地笑,“简单来说,[束缚]是交换代价的誓约,一旦成立,违背[束缚]会遭受一定的惩罚。”
他又来来回回解释一番,大概意思就是[束缚]让他失去了记忆,心中只有对所谓“大哥”的纯粹的忠诚与信任。
“可是很真实,”三九摸了摸胸口,心脏在有规律的跳动,只要一想到大哥就盈满感恩。
这,难道是假的吗?
他不太相信。
心底升起细微的烦躁,三九揉了揉头发,转移话题,“还是说术式吧,我去西宫家找找有没有线索?”
“你们说的,术式会遗传。”他低垂着眉眼。
“好哦,”五条悟歪在椅子上,“回去找你玩。”
三九:大可不必。
“别有太大负担,三九,回家好好和亲人相处吧。”夏油杰如此说。
话题到此结束,三九初步确定了回西宫家的打算。
车窗外飞速闪过冬日萧冷的景色,空调的暖风面朝着他,三九扭头,避过暖烘烘的气流。
他的视线缓慢落在辅助监督手腕上颇具特色的家族符印上,眨眨眼,“寒假回家吧,我已经告诉老师了。”
辅助监督闻言露出微笑,“明白。”
以为回去之后能好好吃饭休息一下的三九在接到老师的传讯后露出无语的表情。
老师告诉他今天的饭菜自己解决。
三九:“为啥?”
老师:“食堂倒了。”
三九:“?啊?”
老师“……倒了一面墙,需要修理。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又打架了。”
三九:“哦。”
挂断电话,又有新的电话接进来。
家入硝子:“三九,你现在方便吗?”
三九:“嗯,刚到学校。”
家入硝子:“拜托去夏油房间拿点速食过来吧,我快要饿死了。”
三九:“他们在医务室?现在怎么样?”
家入硝子:“都死了。”
呃。
三九缓缓道:“……好的。需要拿锅吗?”
家入硝子:“医务室有。”
再次挂断电话,三九拿了几包泡面去医务室找家入硝子,脑海中不自觉开始想象五条悟和夏油杰躺在解剖台上被大卸八块的情形。
她的解剖成绩可是很好的。
虽然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吧。
……也不一定。
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情,三九推开医务室的门。
他们活得好好的,一边一个,坐在地上,彼此都不说话,看他进来,家入硝子朝他招了招手。
“我们去外边吃。”
她说着便起身去柜子里找锅和备用餐具,完全当其他两人不存在。
五条悟和夏油杰脸色都不大好,脸上能看见明显的损伤,额角的青紫,或是脸颊处的轻微破皮。
“你们没治疗?”三九问。
“问她。”五条悟抬手指向忙碌找锅的家入硝子,扯了扯嘴角,“哈,哪有医生会说‘不治好得快’啊!!”
“硝子没有给你治疗?虽然说了也白说——悟,至少要先道谢才对。”夏油杰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你是老古董转世吗?讲话好烦人。”稍稍活动脖颈和手肘,五条悟抬眸看向一旁的三九,“你也觉得吧?”
“呵,”夏油杰偏头看向五条悟,冷笑,“烦人可没人比得过你。”
气氛相当胶着,三九站在中间只想一拳一个把他们打晕。
打不过。算了,还是当他们死了吧。
他绕过去接锅和碗,家入硝子还从柜子里拿出几个新鲜的橙子。
“哎(二声,表示惊讶),还有水果?”
“不知道谁放的,”家入硝子毫不客气的全部拿走,“放在医务室就当是送我的了。”
“我帮你拿。”
两人摆好桌子,插电,有条不紊地煮面,把橙子也切好放在一边。
“他们一直待在医务室?”
“夜蛾老师让原地反省,”家入硝子说,“医务室有监控。”
要不然她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他们不饿?”三九闻着空气中慢慢弥漫开的香气,疑问道。
将两边的头发撇到耳后,家入硝子用筷子挑开即将飘进锅里的调料袋,脸庞柔润白皙:“看着吧,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一副料定了的姿态,让三九不由自主信服。
他伸手将锅盖放到左边的空地,手背干燥发红。
家入硝子:“你的手一直这样?”
“啊?”三九闻言低头,没发现什么问题。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