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许久之后,顾宴出去了。
这孩子,也没说生,也没说不生。
洛纤纤叹了口气,不是他自己要孩子吗?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真难伺候。
洛纤纤在后院养了七天的病,痊愈的差不多了之后,她便坐不住了。
她们洛家大仇未报,她坐不住。
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洛纤纤先是写信联系了洛平以前的部下,每一个人都写了一封信,但是并没有找春桃去送,她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于是便准备揣着那些信,去找李崇安帮忙。
有了顾宴之前说的话,洛纤纤便支开春桃,准备从后门溜走。
刚打开后门,就看见了外面的顾宴。
洛纤纤:“……”
洛纤纤手上抓着好些信件,被当场抓了个现行,洛纤纤有在心里挣扎一下,要不要把信件给藏起来,但是信太多了,而且顾宴大概也看见了,所以就干脆大咧咧拿在手上。
“王爷好久不见。”
前几天才刚刚见过的顾宴:“……”
顾宴扫了眼洛纤纤手上的信件,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信件是给谁的。
气氛有些诡异,洛纤纤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将自己手上的信件给藏了藏,“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
“王爷不是应该知道吗?”
“本王说过,不允许你擅自行动。”
洛纤纤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宴会说不允许她擅自行动,明明顾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洛家满门蒙冤而死,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洛纤纤:“王爷说不允许我有什么动作,是因为王爷也知道,我们洛家死的那几十口人有多冤枉。”
“洛纤纤,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五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顾宴冷淡的眉目扫过了洛纤纤,随后将视线放在了后面姗姗来迟的春梅身上。
有那么一刻,在对上摄政王的眼神的时候,春梅觉得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从今天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出了任何事,本王唯你是问。”
春梅战战兢兢的应着:“奴婢知道了,王爷。”
“顾宴!”洛纤纤伸手抓住了想要离开的顾宴。
顾宴一回头,就看见了洛纤纤眉眼通红,洛纤纤一张脸长的绝美,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子,就这么泪眼朦胧的朝他看了过来,又让顾宴想到了三年后第一次见面,她在御书房红了的眼。
还有……
洛纤纤托李崇安给她带的话。
【顾宴,一别三年,我很想你。】
顾宴微微蹙眉。
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那个原本泪眼婆娑的女人一把将她给推开了,然后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溜的比兔子还快。
不免让人怀疑,刚才那番惺惺作态也是在做戏罢了。
顾宴将自己抓空的手给收了回来,他早该知道的,像洛纤纤这种人,怎么会有真心。
五年前就该知道的。
洛纤纤找了李崇安托他找人将手上的信件都给送了出去,不出她的意料,这些信件,统统都石沉大海了,李崇安安慰道:“阿九,你也别太着急,如今牧家已经一家独大,想要将他们给扯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洛平为官多年,清廉为民。
别说是谋反这种大事了,就是平时,连一两碎银都不曾贪污。
原本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在半年前,洛平查到了江南水患赈灾的银两和朝廷拨下去的对不上数,便开始彻查此事了,此事牵连甚广,李崇安之前也不是没有劝诫过他,恐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但是洛平并不听劝。
查了整整半年,拟出了一份名单。
准备面圣呈交的时候,却在此时发生了洛平谋反的事情。
短短几天,洛平从一个为官清廉的好官,便成了反贼。
李崇安想过给他翻案,但是洛平本人对此事供认不讳。
洛平死了,那份名单也不翼而飞。
李崇安说道:“江南一案,如若真被你爹给查了出来的话,那么名单上面的人死罪难逃,牵扯太广了,已经不是你爹能查的了,尤其是牧家。”
在顾宴不在京城的那三年时间里,牧家就成为了皇帝的主心骨。
牧家知道皇帝在忌惮什么,所以在这三年里,不断的在京城扩充自己的势力,如今朝中的势力,恐已分成了两半了,一半在摄政王手上,一半便是这些世家成团了。
世家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多年,想要铲除谈何容易。
洛纤纤没有说话,她们洛家如今已是丧家之犬了,她的命都是靠着自毁清白延续下来的,不愿意搭理她,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她并不会去责怪谁。
思索了片刻,洛纤纤道:“我忘了一个人。”
“可是柳思情?”
洛纤纤:“伯父怎知?”
“除了柳思情,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你。”
“伯父觉得,柳思情此人,能靠住吗?”
“你爹于柳思情有恩,你可以一试,而且,柳家也在世家当中,虽然这么多年不在朝中,但是多年家族势力累积下来,在京城也算是个贵族,找柳思情去查,应当是可行的。”
洛纤纤素来不喜欢有求于人,更不喜欢拿捏着滴水之恩去让别人来报。
所以亲自去了一趟柳府。
其实在进去之前,柳思情会不会见她她都不知道。
“洛小姐,里面请。”
洛纤纤有些诧异,柳思情这是想要见她?京城世家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的,柳思情应当是知道自己会来找她,现在同意了,那么之后的话也好商量了。
她跟在下人的身后,没走多远,就看见了站在长廊的白色身影。
柳家如今是柳思情在当家,洛纤纤以前跟柳思情有过几次见面之缘,但是也仅仅只是见了个面而已,柳思情跟他爹洛平的关系要更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