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半晌，捏着眉心哑声道：“可能是……女皇。”
林夫人并不是不问世事的家庭主妇，她出身世家，从小也被教导密切关注时事，有一定的观察力和敏锐度，因而一下就反应过来是林冕前几天放出的女皇突然晕倒可能精神存在问题的消息，她慌了神，急忙道：“那我去找女皇陛下可以吗？我去给她道歉行不行？陛下会对我心软吧，她不会这么对一个小姑娘吧？”
她会心软个屁。
林冕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安抚住林夫人，差遣她去陪着林安雅以防她还有去第七疗养院的想法，他不久前刚升起的一点掌控全局的豪气和得意此刻烟消云散，他颓然跌坐在椅子里，无意义地翻着之前所得的奚有木的资料，翻到十三岁那张时一张纸条突然掉了出来，林冕拿起一看，瞬间冷汗浸透后背衬衣——
“精神病院好玩吗，我们一起去啊。”
正是奚有木幼时的笔迹。
“这招真是太恶毒了，”兆阴接到消息后啧啧赞叹，“要是我估计得做好几天噩梦。”
“‘枝’的组织真是……”亿光也不赞同地皱眉，“那毕竟是个孩子，大人间的争斗何必牵扯一个小姑娘。”
“不是组织，”陆岂惟突然说道，“是她自己的主意，”
“那个第七疗养院，她十三岁的时候在里面呆了至少一个月。”
“什么！？”亿光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连忙压低声音继续道，“我们并没查到过这段资料，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这件事绝对保密，我很多年之后才半推测半试探出来的，你不知道很正常。”
陆岂惟眯起眼——当时奚有木休了两个月病假，回来后整个精神状态很不对，虽然在别人看来都很正常，但他太过了解她，察觉到了微弱的不协调感——活像一个刚进入人类社会、只会模仿别人举动的外星人，他记得那段时间她有时盯着自己出神，他还常常看见她重复写几个逝者的名字然后又划掉，很久后他才从父亲那儿打听到那是一些因为一些颇为上不得台面的理由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贵族，只是对外宣告失踪、隐退或因病去世而已。
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又与奚有木产生了怎样的交集，他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他清楚得很——
“至于她为什么会去，那当然是先皇后做的事了。”
……或许也和自己当初的告密有一些关系。
亿光和兆阴齐齐沉默，不知道是因为震惊于奚有木的这段遭遇，还是对陆岂惟有些不同寻常的态度和语气产生了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