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跟随三日月宗近再次来到那个摆放着雪人的庭院,小老虎的尸骨已然被消失不见,但一期一振的雪像仍然微笑着看着他们。
三日月宗近走向雪人,目露哀凄,神色怅惘,“久违了,一期殿。”
荧看着他悲痛的模样,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
不不不!不至于!但是五虎退的老虎……
“三日月,这个雪人……”荧艰难地询问,“他不会是?”
三日月宗近沉重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就是你想的那样,荧,这个雪人是真正的一期一振!”
荧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继续晦涩地问下去,“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呢?”三日月宗近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树木上,“来,荧,用尽你的力量击打那棵树,你会得到答案。”
荧依言走上前去,站定在枯树前,却有些为难。用尽力量?该用什么力量呢?随着她与人争斗越多,她发现她所掌握的力量也越发雄厚,风的绞杀之力,岩的共鸣之力,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这是她与空分散前未曾使用的能力,但在她印象中,她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那个白发的女神,不仅夺走她的血亲,更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所以新获得的能力以及突然冒出的记忆就表明在来到此地之前,她在另一片天地早已进行过不同的旅程,那她是怎么到这来的呢?总觉得身边除了空,还少了一个熟悉亲密的存在呢…
荧沉思之间,手臂无意识地抬起,神秘的星象在她掌中绽放,风雪为之停驻。
“哦呀,真是令人惊叹的美丽。”三日月宗近不禁为找来的这位帮手身上无法识别的玄妙力量赞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悠远怀念,嘴角泛起丝丝回忆的美好。而回过神的荧却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此时风雪重新开始在天地之间呼啸,但荧不再为这刺骨的寒意困扰,力量的回归使她有了与外界所有的阻碍对抗的能力。
荧左手召出无锋剑,将力量聚集到剑锋之上,待到剑芒暴涨之际,用力向前刺去,“嘿呀!”
三人合抱的树木被震落一地积雪,露出原本光秃寥落的面目,但除此之外毫无异常。
尴尬了——荧信心满满的一击并未让树木有什么变化,不由得与其面面相觑,她转头看着三日月,心说你别是驴我!
被荧以怀疑的目光盯着,三日月宗近掩饰般咳了咳,“或许,你可以再加大点力量!”
荧半信半疑转回去重新跟这棵树面对面对持,她刚刚用的风元素的力量,难不成要用岩元素?于是荧故伎重来,只是这次换成了岩元素力。
嗯!效果不错!震得比刚才更剧烈了。
个鬼啊!
“要不然……”三日月宗近本想说他们再想想新的办法,但少女这次被激怒了,无视他的劝谏,左手持剑,积蓄着岩元素,右臂半伸,青色的风刃在她手上凝聚成团,磅礴的力量在她身上迅速汇集,吹散这一片空间内簌簌的积雪。
“ 风息激荡!岩潮叠嶂!”
曾令付丧神和审神者含恨败北的招式在此刻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在空间都为之颤动时,光秃的树木仍然安然无恙地耸立原处,岿然不动,甚至抖了抖毫无枝叶的树杈,无声地嘲讽。
荧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身后一脸懵圈的三日月要求:“给我找一把斧头来,谢谢!”
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否定道:“如果以你非凡的力量都无法将其摧毁,区区一把斧子都能如何呢?”
荧无奈地反问:“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难不成要用火烧吗?”荧也知道普通斧头的锋利无法撼动这棵外表朴实无华,甚至丑陋的树木,摇摇头继续去观察,希图找到其他的突破点。
她绕着秃头的老树走了一圈,树身缠绕着注连绳,绳上悬挂老旧的纸垂,紧贴着树木,毫无动静。荧觉得这样的装饰很是熟悉,她将手轻轻附上纸垂,努力回想。
在哪里见过呢?
突兀地,她的脑海中闪过雷霆密布的云海,凄厉嘶鸣的巨鸟,漂浮在高空的碎石与山丘似的平台,这些是什么?荧闭上眼睛苦苦思索。
忽然,漂浮在空中的平台开始龟裂,凶戾的巨鸟煽动缠绕雷霆的翅膀呼啸而来,荧不可避免地从半空中坠落,她拼命想要抓住身旁可以抓住的东西降低坠落的速度,却只能无力地撕扯下轻薄的乌云,任由身体不停地下落,下落。
“荧,荧?”温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荧如同刚被救上水面的人一样,不可抑制地大口呼吸。“你怎么了?是感受到什么了吗?”三日月宗近似乎对荧异常的表现并不意外,安抚地抚过她的后背,轻声询问。
荧缓过神后,摇了摇头,她不愿意透漏自己错乱的记忆,“没什么,不用担心。”她察觉到自己手中紧攥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截眼熟的深蓝色的布料。荧立刻就认出了这截布料的主人,尴尬地砍向那笑得别有意味的男子,“抱歉,我回头给你补上!”
接着,她掩饰般急切地说:“我似乎找到破除这棵树的方法了!三日月,请离远些。”
后者闻言体贴地略过前事,走到远处。
荧闭眼回顾记忆中那只扇动着黛紫羽翼的巨鸟,她身上的力量唤醒了荧对于雷电的掌控。下一刻,强大,诡异的雷电缠绕着金发的少女,荧慢慢腾空而起,头颅高昂,感受这埋藏在她体内的第三种力量。无边雷霆在空中撕扯,碰撞,妖异的紫电使少女显得冷漠无情,高不可攀。
旁观的华美男子为眼前的奇景所吸引,一眼不错的盯着,这是属于神的领域。
果然,每一次都忍不住为这幅难得的景象心动呢!
顷刻间,雷霆之力已经积攒到了顶峰,少女身形如闪电般冲向老树,却在接触时,如没入水面般,消失无踪。
三日月宗近漠然旁观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在少女消失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抬起那张昳丽非凡的脸,遥望夜空:“希望这一次,可以彻底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他轻轻拂过左袖中微微发光的物体,如玉的脸庞突然充溢着恐怖的黛色,几个呼吸间又重归平静,恢复成那幅霁风朗月的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