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确定此女为祸乱朝纲之妖女,对吗?”一片混乱中,皇后沉静地询问道。
郑钦天依旧震撼与心慌于向晚棠忽如其来地表白,皇后朝他喊的时候,他勉强惊疑不定地答应了,连忙迎合道:“确实如此,不论天象、卦象,皆是如此指引臣下的。”
“那么穆天师与你的判断一致否?”
“穆天师近日身体抱恙,听闻很是严重,正在养病,许久未上朝了。”郑钦天回道。
皇后沉默了,现在朝廷上的状况已经与她所想的很是不同了。她也不能再问更多了,因为皇上对她过问朝廷之事有些不满了。
郑钦天也因此松了口气。
皇后无意间与锦贵妃的眼神相撞,她依旧是柔柔地笑着,却还是难掩狠厉。
此事不简单,穆天师……需得照看好穆天师。
皇后看的没错,锦贵妃当时心里确实憋着一股气,还差一点就能抓住向晚棠,将她杀死了。
可竟然被她逃掉了。
但也没关系,她会联合父亲在外缉拿她,纵使她怎样神武,都不可能抵御无穷无尽的追兵,迟早有一天她会被逼得走投无路。
想到这儿,她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忽然端坐起来,低声询问身边的暗卫:“穆天师的事安排好了吗?”
暗卫一身黑色隐于黑暗中,他低声道:“已安排好,今晚就可以动手。”
锦贵妃点点头:“尽快除掉他。”
有关于锦贵妃的计划,皇后也早有预谋,因此她当晚就托人向家里人说了这件事,拜托他们保护一下穆天师。
锦贵妃的父亲为朝廷重臣,权势最甚,而皇后出身武门,其家族实力也不在其之下。双方势力已出,只等结果。然,武门终究是武门,任对手如何强劲,也终能赢下。
穆天师是被保下了。
这着实在锦贵妃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父亲的人竟然会失败,也没有想到谁还敢跟他们锦家作对。
有这样势力的,思来想去,也只有皇后母家了。
可如今她那副模样,分明早已放弃争抢什么,又怎么可能忽然要与她针锋相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在之后的数次暗杀中,都尽数失败未能杀了穆天师。锦贵妃再将目光放在皇后身上之时,时机已经晚了。
穆天师遭遇刺客之事已然败露,皇上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天子脚下,竟有人敢行刺杀官宦之事,他当即命人追查此事,而好巧不巧,郑钦天就是在这个时候偷跑打算远离京城的。
很理所当然的,郑钦天被抓捕了。
郑钦天的贪生怕死与愚蠢实在在锦贵妃及锦家意料之外,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是锦贵妃这边操之过急了,越是暗杀穆天师失败,就越是着急,越着急就越是让郑钦天害怕。
本来,如果没人知道穆天师为什么会被暗杀,那么其实锦贵妃也不用太担心,能继续找到机会将穆天师灭口,又或者是能将穆天师的名气搞臭即可。
但还没等锦贵妃出手,穆天师就已经向皇上上报了她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
在穆天师恢复职任的第一天,他就将近日的卦象结果告知皇上,他怀揣着对卦象结果的震惊与欣喜觐见皇上,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对皇上进言道:“祝贺皇上啊,卦象显明,圣武皇后会为辅佐皇上再临世间!此间,大约已至数月!”
听到这话,云晏城先是高兴,却莫名忽而想到了那天小公主离开皇城时说的那句话,她说她是圣武皇后,随后不知以何种方式,竟逃脱了皇城,如今不知去向。想到这些,他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他提着心再问穆天师:“以何种方式再临世间?又是降临在何处?”
说到这里,穆天师就更激动了:“附身于一女童身,正于宫中。若臣下未算错,应当,就是近日大有变异的小公主无疑了!”
听到这话,云晏城脑子嗡的一下,他再三询问,“确实如此?那为何郑钦天算出的与你完全不同?”
提到郑钦天,穆天师就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如何能看得透卦象。他想逃,恐怕就是知道自己是胡言乱语吧!”
说到这儿,云晏城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了,郑钦天的逃跑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穆天师,多年卦象从未算错,为他做了诸多谋划,大有裨益。
云晏城明白,自己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那就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和恐惧,他信错了人,做错了事,伤了圣武皇后的心。
那几日,他沉思了许久,最终,来到了圣武皇后的祠堂前。
可祠堂前,却不见乔昭仪按他的指示跪拜请罪于圣武皇后面前。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生气。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做到真正尊重圣武皇后。
云晏城只是默默地让身边的简公公去喊乔昭仪带着五公主来跪拜。
不出几分钟,乔昭仪就来了,她一来,就小心翼翼地扮可怜,求原谅,说着:“五公主身子弱,实在受不得这般责罚。这几日膝盖都跪肿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啊!”
“不是臣妾要偷懒懈怠,只是这几日实在是挺不住了,才睡晚了些,请皇上可怜可怜我们……”
“这怕是都晌午了吧!睡到现在?朕看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心情不甚好的云晏城这会儿听了乔昭仪娇滴滴地求饶,没了往日的心软,只觉得心烦。
尤其回想到她们曾经居然还欺负过附身于小公主的圣武皇后,就更是不满。
“皇上息怒,”乔昭仪被吓得一抖,眼泪哗哗地就流下来了,只道:“都是臣妾不好,只因着一点儿身子不舒服便失了规矩,该罚,该罚!只求皇上宽恕霜儿,她年纪还小……”
“够了!”云晏城睨了一眼乔昭仪:“你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女儿的?跪下!”
乔昭仪与云若霜皆惊疑不定,不知道皇上今日是怎得这般易怒,往日里,明明只要她哭着求情,再怎么样,皇上都会心软让三分,可今日确实丝毫不动摇。
正在乔昭仪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时,便见到背对着她们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