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聂羽宁的言下之意,吓得要起身,却被聂羽宁死死地压制住,牢牢坐在石凳上。
他才发现两个人太过亲密,聂羽宁竟然趁着他恍惚的时候坐在他腿上,他想推开身边的人,又无从下手,只得直起身避开身体接触。
这丫头真是要人老命。
四处察看白茫茫一片,雨水稀里哗啦模糊了视线,旁人也看不见凉亭里的异常。
紧张的情绪舒缓几分,又道:“你别这样,对你名声不好,快起来!旁边有石凳,你随便选一个坐。”
“嗯……不嘛,石凳冰冷,叔叔的腿暖和,我就要坐这里。”
聂羽宁霸道起来也娇滴滴的,趁着秦谦和挣扎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的身体,任他动弹不得,果真老实了几分。
她倚在秦谦和的胸口,眼神却落在黄玉麒麟腰佩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寸寸的感受着玉的细腻,心里又一次震动:果真是一模一样的雕刻纹路和手感!
秦谦和还是不自在,怕旁人来了看见伤她名声,又道:“你起来,让我坐其他的石凳,你坐这个凳子,它不是凉的。”
“其他的石凳坏了。”
“哪里坏了?”
秦谦和可不信,旁边和对面三个石凳好好的,十多年的风吹雨打,依旧牢固坚实。
聂羽宁被他闹得没有办法,微微翻了个身,双脚触碰到旁边的石凳,瞬间倒塌在地面,砸坏了一角,对面的石凳更凄惨,直接粉身碎骨,化为一堆铄粒石块。
“你看,刚刚要是你强行坐过去,得多危险啊!”
秦谦和沉默无语,不要以为他是读书人,不知道内力这东西的存在!
这绝对是聂羽宁故意为之!
聂羽宁见他又要闹,机智地转换话题,“这些年,你家里人有没有意外亡故的?而且还与你的同乡有关系的!”
“你怎么这么问?”
秦谦和略显惊讶错愕地看着她,他想到聂羽宁第一次登门常国公府,就撞破这么多密事,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你是不是偷听到什么秘密?和我叔叔婶婶他们有关系,是吗?”
聂羽宁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不能够确定。”
她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模仿着常雅馨和李驰两个人的对话,一一说给秦谦和听,特别是两句原话。
“他是不是孤寡命,你我心知肚明,还不是表哥你吃醋做的孽?幸亏他那个同乡蠢,给些银两就愿意承担下所有的罪!”
“有些人天生的低贱,哪里配用国公府的珍贵药材?哪里配得上国公府的千金贵女一拜?”
秦谦和心神震动,眼眶里泛着水泽,凭借强大的意志才没有失态,“他们说得十有八/九应该是我叔叔婶婶还有堂弟的事,我还要再查证,谢谢你如实相告。”
双臂不自觉地环着身上的人儿,力量的失控,勒得聂羽宁呼吸不畅。
聂羽宁心里也在评估着他的举动,她说的,他都信了!
这样的人会是杀害老师的元凶吗?
若他杀害了老师,原因是什么?因为官位、权力或者投靠了人,他想要取代老师,所以痛下杀手。也是一种可能。
过程呢?假设他一个人谋划,以腰佩为信物雇佣他人,或者不信任旁人,亲自动手,不小心遗留下来。假设几家合谋,老师回帝都时,有人提供行程路线,有人提供杀手,他负责动手,玉佩不小心遗落。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他知道她和老师的关系吗?还能面对她不心虚?
若他不是杀害老师的凶手,腰佩怎么落在现场的?巧合或者陷害?若是有人陷害,何人能够取得他的贴身之物?
聂羽宁把玩着黄玉麒麟腰佩,嗔道:“上次普安寺帮了你的忙,要你请我吃两顿饭,还没有下落。现在又说谢我,我看这次不能用吃饭道谢,换点别的,免得你赖账。”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你!”
聂羽宁心道:我想要退婚!
但是她知道此事不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云州和皇室的博弈,轻率不得,还得从长计议。
嫣然一笑道:“不如将这块麒麟腰佩赠我如何?”
秦谦和犹疑了一下,想到麒麟腰佩的来历,是恩师周相所赠。恩师视他如子,周家三个孩子有的,也给了他一份。上次他不小心弄丢了原来那块玉佩,恩师也没有斥责,又重新给他雕刻一块一模一样的麒麟腰佩。
若是转赠出去,恩师也不会计较。
只是周家三兄弟的腰佩赠送之人,不是妻子就是心爱之人。若是他赠送给聂羽宁,被周家人看见了,会不会招惹来是非?
“你真的喜欢它啊?”秦谦和犹豫归犹豫,还是动手解着腰佩。
聂羽宁笑着点头,捧着腰佩晃动,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点点不同之处,上面刻着小小的“谦”字,不注意看不出来。而她手里捡到的那一块,光洁干净,没有标记。
她笑道:“秦叔叔不舍得了?不会是心上人赠送的定情信物吧?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谦’字,像是女子亲密的称呼‘谦,阿谦’。”
秦谦和哭笑不得,无奈解释道:“不是,这是家师所赠,他喜欢叫我‘阿谦’。上次那块腰佩丢了,找不回来,以防万一,他给我做的标记。”